春天的光是如此的和煦,透過教堂頂部彩色的玻璃窗,灑在内部充滿繁複裝飾的立柱上。
高大的拱形穹頂之下,艾瑞斯身着一襲白色長袍,雙手緊握放在胸前,微微低頭,雙眼緊閉,虔誠地跪坐在禱告區内。
他面前案桌上的白色蠟燭泛着柔和的暖光,讓艾瑞斯的臉龐釋放出無限的聖潔。
在禱告完成後,艾瑞斯終于睜開了他那雙栗色的眼睛,緊握的雙手放松合十。
“阿彌陀佛,保佑我今天出門左拐不會遇上克萊爾。如果遇上了我希望他今天會接到一條密令,去往帝國的邊境,結果在半路上不小心被花瓶砸中,失憶。最後為了生存他隻能上山打獵,可惜運氣不好偶遇了一隻饑餓的母熊,不幸身亡。而我在得知他失蹤的消息後,借着出去尋找他的機會,遠離皇城,跑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村落安家,重獲自由。“
念完所有話後,艾瑞斯重重地吸了一口氣。
纖長的手指輕輕撫上脖子上銀色的十字架,補充道:“阿門,上帝保佑我一定要心想事成。“
艾瑞絲不是本土人,他原名叫周粥,是一名大三生。
本來他還在為考研還是直接找工作焦慮的時候,一場流感直接把他送上了西天。
來到了西方中世紀怎麼不算是到了西天呢?
對此周粥表示:好耶!這下不用焦慮考研還是就業了:)
但是很快,周粥遭遇了人生第一個滑鐵盧。
在他尚未搞明白自己在哪時,就被自稱帝國第一魔法師的克萊爾抓住了。
那天的克萊爾,拿着一根華麗的木棍指着胎穿而來,尚在襁褓,還不會說話的周粥發動了攻擊。
隻見克萊爾身上的黑袍随風列列作響,眼神堅毅,嘴裡念着在周粥聽來拗口的咒語,無數閃爍的符文從華麗木棍中飛出,最後變為一張光網,将周粥籠罩其下。
最後,克萊爾大聲說道:“你這隻狡猾的魔物,我今天将代表教廷淨化你!“
彼時的周粥啃着自己的手指,滿眼呆滞。
他還未完全發育的大腦迅速飛轉,終于得出了結論。
哦,他是說我這個看起來出生沒多久,牙都沒長齊,指甲蓋薄薄一層,毫無殺傷力的寶寶,是一隻滅了一個村子的狡猾魔物。
周粥本想翻個白眼,但是新的身體并不聽他的使喚,隻能讓他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與面前的魔法師對視。
最後克萊爾先敗下了陣來,隻要他不是個傻子,他就應該明白一個剛出生的脆弱魔物幼崽是不可能擁有屠殺一個村落能力的。
“好吧,好吧,讓我來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彼時尚且青澀的克萊爾用自己那根華麗的棍子挑開了周粥的襁褓。
“一隻魅魔,還是一隻稀有的男性魅魔。“克萊爾确認了周粥并無任何危險性後,好奇地碰了碰周粥的小尾巴。
周粥原本無害的圓瞳瞬間變為豎瞳,一雙腳猛地一蹬,妄圖将這位不懂禮貌的好奇先生一腳踹翻。
但是很可惜,這無異于雞蛋碰石頭。
順理成章的,周粥被這位還在見習期的魔法師帶回了教廷,成為了他名義上的養子。
在利用魔藥将周粥的小角,尾巴以及肉翅掩藏起來以後,克萊爾便将周粥托付給了教皇,對外說周粥是他偶然救下的孩子,可惜得了怪病,得靠珍貴的藥材吊着。
周粥作為一個僞小孩,深知自己暴露身份後絕對不會有好下場,因此非常聽話的按時喝魔藥。
在能走路說話後,每天跟着教廷裡的孩子們誦經學習。
周粥八歲那年,克萊爾回來了。
他不負他年少時的自稱,成為了帝國第一魔法師,但是他也變得不再純粹。
在看到乖乖跟着教皇來見他的周粥以後,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算計。
周粥徹底陷入了噩夢。
首先,他被克萊爾下了禁制。作為一隻剛出生便被抓住的惡魔,周粥在這個世界自然沒有自己的名字,他被克萊爾命名為艾瑞斯。
惡魔的真名即是他的靈魂,克萊爾強制與艾瑞斯簽訂了契約,獲得了對周粥的絕對控制。
随着周粥的長大,他身上的魅魔特性被一步步激發,魅魔天生對精氣的渴望讓隻能保持禁欲的周粥在心理和生理上遭受着雙重折磨。
原本的僞裝藥劑在周粥已經徹底學會掩藏自己的角和尾巴後,變為了欲望抑制劑。
欲望抑制劑由夜薔薇萃取液和惡魔骨髓制成,它壓抑了魅魔成長過程中對精氣的渴求,是周粥堅持到現在還沒發瘋的頂梁柱。
但是副作用也極其明顯。
越壓抑越癫狂,欲望抑制劑就像是現世中的毒品,一旦沒能得到及時的供給,周粥便會渾身燥熱,醜态百出。
獨自一人挺過躁動期是一件無比艱難的事情,事後周粥總是神情萎靡,渾身上下都是為了抑制難挨的痛苦掐出的紅痕。
每當周粥不聽克萊爾的話,欲望抑制劑便成為了發動契約之外最好的懲罰方式。
反抗自己天性的後果便是,周粥成為了與同族魅魔完全不一樣的模樣:隻剩美,祛除了媚。
他的氣質清冷,像玻利維亞烏尤尼鹽湖一般,美得極緻純淨不帶任何雜質。
帝國的貴族們稱贊着艾瑞斯,形容他的美貌為“月光織就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