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疼,這點快要愈合的傷足以讓琉璃王子叫喚一段時間。
“啊!”
“鬼叫什麼?”喻遙扭頭,見到孟梵茸停滞不前低頭看手。
“我受傷了。”
他把事情說的一百分嚴重,不過也确實,面色倏然失去血色,演得跟真的一樣。
喻遙湊上前去看,面上沒一點波瀾,“沒流血,走吧。”冷酷得要命。
孟梵茸左手包裹住右手,默默跟上去。
“這個破雪碧做得有問題,蓋子那麼緊,就是很容易受傷啊。”他慣會找理由,才不會承認事實是自己太弱。
到教室,孟梵茸如戲精般又捂着手在同學們旁邊裝模作樣走了一圈,特意問班長要了張創口貼,貼在右手食指,貼得緊緊的,這下真不能動。
他故意說:“不能打開雪碧了。”
位置旁隻有他跟木又笙兩人,後者轉過來,發現孟梵茸手指的創口貼,懷疑道:她怎麼記得沒這麼嚴重。
質疑歸質疑,木又笙拿過課桌上的雪碧,大拇指和中指固定瓶身,食指摳住拉環,輕輕一提,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讓孟梵茸犯難的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她還是單手開的。
碳酸飲料冒出的滋拉的氣泡聲,宛若洗滌筍竹的雨聲,聽着就令人很快樂。
還沒意識到自己多厲害的木又笙與孟梵茸對視,她從對方眼裡看出愕然與驚訝。
“你……”
他不知說什麼好,眼底藏匿着三分驚訝三分崇拜和四分擔憂。
到底是木同學實力太強,還是他太弱。
孟梵茸:“單手啊,哈哈哈,真厲害。”
他尬笑着,右手放下來,藏住創口貼,用左手拿住雪碧,跟木又笙騰空碰了下,飲了一口。
“喲,還挺好喝的。”
今天的雪碧比以往更甜。
孟梵茸看着身體她轉回去,烏黑的秀發散落肩上,不禁咂舌,此乃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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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熙作為數學競賽的選手,經常課後到辦公室培訓,孟梵茸已經很久沒跟他說過一句完整的話。
下午大課間結束,他在發呆,易熙從後門進來,兩人對視上,孟梵茸以為他有話要說,卻得到消息:“林老師讓你去一趟。”
“木又笙你也去。”
林老師就是那個性格很好的教物理的老師,被他叫到辦公室可不算多好的事。
孟梵茸悲催地想,難道抄作業被發現了?那木又笙又是什麼罪。
“你說老師找我們幹什麼?”去的路上他問木又笙。
“不知道。”
兩人到辦公室門口,孟梵茸停止喋喋不休,木又笙敲門:“老師,你找我們。”
孟梵茸和木又笙站一塊,後者明顯更有慧氣,前者被壓一大半的氣勢,即使長了大高個,也毫無殺傷力。
“我找你們來呢,是想說件事。”
孟梵茸:“……”他的心砰砰跳。
“月考結束後年級會挑出一支物理學習小組,再從三個年級選拔,最終代替學校參加比賽。我們班有兩個名額,目前老師覺得你們很有潛力,可以去試一試。”
聽完,孟梵茸和木又笙都未料到是這樣的情況,皆愣怔原地,是真的堂皇。
“老師,你說真的嗎?讓我去比賽啊?”
孟梵茸指指自己,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能跟打比賽搭邊,震驚歸震驚,他還是興奮居多,摩拳擦掌心癢癢。
物理老師樂呵呵的,“沒事,就當是去玩一玩,就算你們在第一輪就被刷下來也沒關系。”
孟梵茸:“老師我沒害怕,就想知道這個學習小組怎樣才能進去啊。”
“這次月考試卷我已經看過了,不太容易,如果你們兩個能夠保持平時的水平,老師就讓你們上。”小老頭在泡滿茶葉的保溫杯上方吹了口氣,語氣平常:“大家都是各憑本事啦。”
孟梵茸身後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按耐住欣喜,出乎人意料地問了句别的話:“老師。”
“怎麼了?”
他忸怩着:“你跟每個同學都這麼說嗎?還是隻有我和木又笙。”
木又笙奇怪地看男生一眼。
物理老師了解得很:“老師隻跟你們說了。”
木又笙能感受到身邊人松了口氣。
孟梵茸帶着小驕傲保證道:“老師我知道了,我必定拿下這次月考。”
“好好,快上課了,你們先回去吧,有新消息我再通知。”小老頭呵呵地笑。
“好的,謝謝老師。”
木又笙從頭到尾就沒說幾句話,跟孟梵茸離開辦公室,她走在後面,順便把門關上。
“這小孩真逗。”
門合上那一刻,木又笙聽到物理老師的這句話。
回班級的路上,孟梵茸叽叽喳喳說話個不停,挺胸擡頭,眼裡閃爍着光輝。
能明白他的心情,獨一無二的偏愛可以喚起靈魂深處的成就感。
孟梵茸喜歡表現自己,也不會讓人覺得反感和太過自滿。
不過他這麼容易滿足,另一種程度上也是帶給了别人情緒價值。
木又笙想,如果她是老師,也會覺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