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翟晚上回到家,先洗澡。
衣服一件件脫下,燈光親吻着精瘦卻不幹癟的身體,水流源源不斷,順着脖頸淌過腹肌和人魚線,有幾滴濺到下巴上。
關閉花灑,腰間隻簡單系着條白毛巾。
嘩啦,奇怪的悶響從身後傳來。
聞翟望了一會木桶,旋即邁開長腿往聲源走去,便看到裡面趴着隻快跟桶口一樣大的生物,正伸出長長一截脖子看他。
甲魚:°-°
聞翟:“……”
一鼈一人大眼瞪小眼,聞翟明白了它的來處,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聲音:“江、聽、雨!”
正抱着平闆研究該如何烹制甲魚的江聽雨聽見名字,跳下沙發,穿好拖鞋跑過來,“我來了我來了!”
探進一個頭發亂翹的腦袋,問:“怎麼了?”
聞翟示意他看桶裡爬來爬去的生物,“為什麼買甲魚?”
江聽雨眨了下眼接收信息,坦白道:“買給你補身體的。”
買給他?補……身體?
聞翟視線下斂,掃過自己雖稱不上優渥,但也絕對不算白切雞的身材,已經幾天沒跳過的太陽穴又開始工作了。
江聽雨繼續道:“這個甲魚很好的,我帶了人一起過去挑選。”
聞翟捏了捏山根:“挑了個毒性最強的好弄死我?”
“不是,沒毒。”江聽雨解釋:“可以壯陽。”
“我?需要壯陽?”能讓聞翟出現劇烈情緒起伏的情況并不多,他氣得冷笑一聲。
江聽雨還沒意識到這句話的殺傷力,就事論事,無形之中補刀:“是啊,你上次不太行。”
第一次吸陽氣就暈了過去,可不最需要補補。
沒有哪個正常男人能夠容忍尊嚴受到挑釁,聞翟也不行。
他朝人走近,将人困在了牆面與身體之間,面上的表情很淡,語氣聽不出喜怒:“誰跟你說我不行了?”
江聽雨見他信誓旦旦,淺褐色的眸子迅速露出期待和激動,“那你讓我再吸一次陽氣?”
距離上一次都快過去十天了,他不确定自己的神魂還能撐多久,但快點吸入新的陽氣總不會有錯。
聞翟因他突然蹦出的話一怔,似乎沒料到他的主動。江聽雨看起來乖巧懂事,卻是長着一張極具欺騙性的臉,随便起來跟小流氓沒什麼兩樣。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聞翟的音色變得很沉,他不是随便的人。
“知道啊。”江聽雨生怕人跑了似的,握住他的手臂,踮起腳尖湊上去:“現在就親我。”
浴室裡仍殘留着剛洗完澡的水汽,潮濕地籠住兩人。距離在一瞬間拉得更近,江聽雨努力仰起臉,小巧的唇瓣幹淨且水潤,像是沁了層蜜汁的紅柚,說話時貝齒微張,隐隐露出裡面更豔粉的軟舌。
是一張看起來很好親的嘴。
聞翟鼻翼周圍全是江聽雨身上散發出來的冷香,有那麼一瞬間,他是真的想固定住江聽雨下巴,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最好弄得他哭都哭不出來。
江聽雨做好了承受的準備,可若是聞翟不肯低頭配合的話,光憑他一個人根本無法實現。
兩分鐘過去,江聽雨的腳尖都酸了,他雙手扶住聞翟的胳膊借力,眼裡閃爍着天真和不解,帶有催促意味的問他:“你還不親我嗎?”
聞翟從第一天見到江聽雨起就知道他長得好看,卻是頭回這麼近距離觀察他,眼睫毛烏黑纖長,細膩的臉蛋線條流暢,不見任何粗大毛孔和坑窪,隻有一層細小的白色絨毛。
空氣裡的水汽分子好似沸騰起來,在皮膚上留下一片難耐的熱意。聞翟後背又出了層薄汗,喉結随着汗液的流動不自覺滾了一下,目光不移地盯着江聽雨,如同一隻野獸鎖定自己的獵物。
“親我吧。”江聽雨緩緩道,仿佛話本裡擅長引誘書生的狐狸精。
唯一的不同是,這隻狐狸并不知道自己是在“引誘”。
“你不是說自己行麼?”
“……”
聞翟深吸一口氣,理智和多年的潔癖終究更勝一籌,拉開快要壓到他腹部的江聽雨,面無表情說:“别耍流氓。”
他抽走挂在架子上的另一條毛巾,往腰上多系了一圈,密不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