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江聽雨時,神色裡多了幾分微妙的意味,動動唇,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好似因這猝不及防的變故喪失了基本的語言能力。
腦袋在聞翟那裡待的不太舒服,江聽雨伸手拿了過來,往身上進行安裝。
然而這次卻沒有像之前那樣貼合得天衣無縫,一圈白色的線條纏繞在斷裂處,似是兩個部件強行縫在一起,割裂感十足。
江聽雨摸上脖子,也發現了問題所在,對已經認識到他不是凡人的青年說:“你能不能再給我一點陽氣?我現在這個狀态也維持不了太久。”
或許是江聽雨平時跟他說了太多那些僅存在于小說和電視劇裡的玄乎,無形之中給足了心理準備,以至于聞翟此刻直面時,有過驚訝,卻沒有過害怕。
聞翟沒有說好,但也沒有拒絕。鬼使神差地,他擡手撫上江聽雨纖細的後頸,很冰。
“這個是怎麼弄的?”聞翟的手指壓在那道“白線”上,常年握筆寫字,指腹生有一層薄繭,摩挲着皮膚表面時帶有輕微的熱意。
江聽雨一向反應遲鈍,這回卻立刻明白了聞翟的意思——他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江聽雨抿了下唇,面對聞翟,就是莫名說不出口。他不确定自己是出于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可能是他将昔日戰神和聞翟分做兩個人來對待,也可能是他覺得很沒面子。
好在聞翟沒有一定要個答案。
“還是和上回一樣的方法?”
江聽雨點頭。
“過來。”
江聽雨的“哦”還沒說出口,聞翟就先壓着他的頸子,同時靠了上來。
重度潔癖即便是面對江聽雨也不可能說等同于無,僅僅是唇與唇的相貼,沒有更多的糾纏。
江聽雨從他嘴巴裡吸取陽氣,但有些陽氣卻沒有那麼容易被吸上來,他得用舌尖配合着去勾才行。
在他探過去的刹那,聞翟的眸光頓了一下,旋即握住他的肩膀。
“唔。”江聽雨後退半步,叫他壓在了衛生間的隔闆上,唇舌卻不曾分離。
細微的水聲響起,江聽雨是閉着眼的,感覺對方好像離他遠了些,隻能踮着腳,更努力仰起臉。往下吞咽時,不可避免地吃走了對方的口水。
身體裡有東西正在流走,聞翟其實是能夠感受得出來的。陽氣就跟人的精力和氣力一樣,若是太過貧瘠,就會呈現枯槁之狀。
注意到江聽雨脖子上那圈白線完全消失,聞翟适時拉開了他。
雖然這些陽氣的缺少還不至于叫他身體發虛,但他發現了江聽雨的克制力是真的很差,一旦給了他甜頭,就很難停下來。
跟饕餮一樣,吃不飽。
誠如聞翟所猜,江聽雨是個定力很差的鬼,半睜開戀戀不舍的眼,去摟他的脖子:“還要……”
聞翟陽氣的誘惑力對于江聽雨來說不亞于頂級美食,原本暗下決心會控制好吸取量,結果一到實戰上就立馬破功,吸了兩分飽就貪心地想吸到三分飽,不斷遞增。
理智變得不堪一擊,江聽雨貓似的往他身上黏,又踮起腳要親。
聞翟按住了他,沉聲說:“先回家。”
可江聽雨卻有一種預感,等回家後聞翟就不會再給他了。還沒從餘味中脫離出來的他不太願意配合,整個人都撲進了聞翟懷裡,親不到嘴巴就蹭他的脖子和鎖骨,試圖從中得到微薄的陽氣。
柔軟的發絲掃過皮膚表面,癢癢的,連帶着心尖似乎都被撥了一下。聞翟拍了拍他的後背,語氣裡帶着自己都沒發覺的溫柔。
“聽話。”
聞翟慶幸因為江聽雨怕冷,出門前給他多穿了件帶帽外套出來,否則以江聽雨現在這幅模樣,肯定也會引起懷疑。
他将人包得嚴嚴實實,攬着肩膀從醫院離開,在門口直接上了出租車。
司機是個很有職業素養的中年男人,專心開車,盡管心底閃過一絲疑惑,卻沒再亂看,也不多嘴過問。
車輛平穩地行駛出去,江聽雨坐在靠窗的位置,涼爽的風吹在身上,大腦清醒了許多。
聞翟給他将車窗升上去了點,收回手時,江聽雨抓住了他,幽幽道:“你耍賴。”
“說好的蛋黃酥還沒有給我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