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外面是不可能放外面的。
人魚既然被白争争帶回來了,那就得好生對待。起碼不能當垃圾一樣随處扔。
因為沒準兒明天這條魚的同伴就找了過來,碰巧遇到,那他們就不是救人魚的恩人,而是傷害人魚的壞獸人。
草藥味兒而已,總比腐臭味兒來得舒服一點。
清幾個獸人如是想。
但人魚在,也不是沒有好處。
人魚處于獸人食物鍊頂端,尋常獸人面對人魚都是避之不及,隻要察覺人魚氣息,都會躲得遠遠的。
除了獸人,野獸也是一樣的。
清看着一身綠色糊糊,躺在草堆裡的大尾巴人魚。
救了就救了吧。
反正動都動不了,能有什麼威脅。
白争争檢查完人魚所有傷口,去溪邊洗了手。
回來後,看清盯着人魚發呆,他問:“是不是還要灌幾碗草藥下去?”
清:“祭司是這樣做的。”
白争争:“該灌什麼草藥?”
清搖頭。
白争争道:“那就沒辦法了。”
他隻能做到這個份兒上。
已經在人魚身上耗費了大半個中午,下午,白争争跟着清去林子裡找食物。
年留下,将上午砍回來的樹枝沿着石壁壘好。
木柴收集得最快。
洞口兩面石壁,已經鋪滿了一面半。
除了年,山洞裡就剩下人魚,還有四個不滿一年的幼崽。
林間草木枯黃,蕭蕭瑟瑟。
大風一過,短短幾日,樹上葉片掉光了。天空再一次清晰地呈現在上空,被樹枝切割成不規則的塊兒狀。
林子裡亮堂了些。
他們踩着枯葉,一路沿山搜索。但凡能吃的都采集起來。
白争争之前都在海邊活動,很少往林子裡鑽。
樹林當中,處處是獸人們挖出來的痕迹。不過坑洞都被填平了,那翻出來的黑色泥土與枯葉格格不入。
清走在白争争旁邊,道:“那是挖了紫皮根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邊的土好,紫皮根一個比一個大。整片林子裡到處都是紫皮根的藤條。”
他們隻挖了藤蔓粗的,細的那些就留着它慢慢長。
白争争想起洞中堆積的那些。
起碼有五百斤了。
清盤算着道:“附近紫皮根挖得差不多了,再遠一點應該還有。”
白争争道:“差不多了,再找找其他的。”
白争争在林子裡看到不少蘑菇,不少是能吃的。清他們也采集了些,不過沒多少。
“蘑菇不要嗎?”
“不怎麼好吃。”清回憶那味道,有些不喜歡。
白争争:“炖湯應該滋味不錯,而且能放很久。”
清:“那就采。”
清還惦記着那滿崖的海鳥,趕緊道:“争争,我們去抓海鳥去了。”
白争争點頭,看着清帶着十幾歲的少年們迅速穿過林子,消失不見。而身邊留下的,則是六個上午跟他一起去了海邊的半大幼崽。
雁是他們當中最大的,九歲,是六個小幼崽的頭頭。
她是個小雌獸人,小小年紀老氣橫秋,又能說會道,格外機靈。
最小的肉才三歲,就是那個吵着要吃紅漿果的小胖墩。因為從小貪吃,他阿父給取的名字。
采蘑菇不是難事,幼崽們一爪子一個。
就像堆海鮮一樣,他們喜歡将蘑菇一堆一堆放好。采着采着,就聽到雁說要比一比。
白争争轉個眼,就看肉那個小崽子兩爪刨得枯葉紛飛,這是急了眼。
也不知道這次比赢了能從其他幼崽手裡分幾塊肉。
幼崽們采蘑菇,白争争就趕緊砍了些細長的藤條跟樹枝,纏繞着做了幾個簡易的藤筐。
藤筐裡鑲嵌些大一點的葉片,就不怕裝東西的時候縫隙太大,東西掉出去。
幾下将粗糙版的藤筐做好,白争争趕緊跟着幼崽們一起采。
蘑菇獸人們叫圓圓頭,或者圓頭菜,隻因他年幼時穿過來,那些習慣了的名稱一直改不過來,叫多了,獸人們也跟着他叫。
白争争撿着蘑菇,順帶将能吃的一些植物嫩尖、葉片也給采了。
采着采着,忽然聞到一陣果香。
正巧面前大樹擋路,擡頭一瞧,竟被黃燦燦的果子晃了眼。
熟透了的野果,滿樹都是。
“我赢了!”幼崽在身後不遠處高興呼道。
白争争聞言往後看了眼,這一片的蘑菇已經給采完了。亂七八糟好幾堆褐色的蘑菇,像螞蟻窩。
幼崽們與白争争對上視線,看他站在果樹下,直直地沖着白争争跑來。
“争争!你在看什麼?”
白争争:“看到一棵果樹。”
肉先一步跑來,仰着頭,爪子激動地在樹根抓了抓。“好多好多。”
雁瞥一眼,顫了下小胡子搖頭:“不能吃。”
他們之前路過這棵樹很多次,清看有鳥吃了的,摘下來嘗了嘗,又苦又酸。
幼崽一下就蔫兒了。
白争争摘了一個,捏着果子很軟,掰開來,果核占據了果子一大半。
果子的味道極濃,他試探着舔了一下,頓時一個激靈,嘴裡迅速分泌清涎。
酸到掉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