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洲陸地少,大多地方是海洋。
燼也恢複好一陣了,打算下水試試。
白争争随他一起靠近海邊,蹲在礁石上,看燼一步步深入海中。
那暗紅的大尾巴漸漸浮出來,在清透的海水中若隐若現。
白争争看他緩緩沉入海中,不知怎的心裡一慌,追到礁石邊緣,高聲問道:“多久回來?”
水面平靜,人魚像走了。
白争争有些失望,蹲在礁石上發呆。
忽的,海水嘩啦一響,跟前水中探出個腦袋來。
白争争吓得坐在礁石上,看清是燼,當即逮着個手邊爬過的小螃蟹沖着他扔過去。
“貓膽子很小的!”
燼仰着頭,長發沾濕貼在臉側。他臉上帶着笑意,分明是等着吓他。
白争争沒忍住又問:“多久回來?”
“不走。”
“尾巴能不能用?”
“可以。”燼望着亞獸人蹙緊的眉頭,尾巴用力忽的騰起,張開手臂虛虛将亞獸人抱住,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頂。
“要不要下來玩兒?”
白争争被人魚的氣息包裹,耳垂悄悄變紅。他看着人魚眼睛道:“等、等下次。”
燼緩緩下沉,笑道:“好。”
“那我走了。”
白争争還沒來得及說其他,水面就徹底不見了人魚影子。
白争争在岸邊守了一會兒,才轉身回去。
“争争,那我們也進山了。”
回到洞口,年幾個已經背着弓箭,打算出門了。
白争争道:“早點回來。”
年道:“我們知道。”
這一下,洞裡就剩下十幾個幼崽跟白争争一個成年獸人。
幼崽閑不住,這會兒湊溪邊抓小魚去了。
白争争看着過了一個冬季空了不少的山洞,幹脆将剩下的東西都清一清。
去年囤的菜幹已經吃完了,就剩下石壁邊是堆的十幾根紫皮根。獸肉幹早吃完了,就剩幾條魚和一些小海鮮幹。
等年他們巡視回來,明天就該出去捕獵,不然洞裡就要斷糧了。
白争争将海鮮幹歸到一個藤筐,餘下的拿起溪邊涮一涮,晾幹了再壘起來放到洞中。
用過的草繩也纏起來,放藤筐裡,以後有用處。
像那些冬日裡做出來的工具,就專門放在原本做的那些粗糙藤筐裡,用的時候直接取。
收拾完,洞内騰出來一大半空間來。
幼崽們鬧着跑回來,一個個嘴上叼着一根細長的草莖,草莖上串着一串兒拇指大小的魚。
“争争!我們捕魚回來了!”
白争争見狀,誇道:“真棒!小小年紀就知道捕獵了,年像你們這麼小的時候還在玩兒泥巴呢。”
幼崽一個個被他誇得尾巴高高翹起。
白争争笑道:“說吧,想怎麼吃?”
“小魚幹!”幼崽道。
“行。”白争争拿了兩個陶碗過來。
幼崽岔着四條腿兒将魚串串放進碗中。
他們叼着的草上,多的魚有十來條,草莖都滿了。少的也有兩三條,就比方說雁。
雁理直氣壯道:“不是我抓不到,是我不想沾水。”
白争争後知後覺看向其他幼崽,果不其然,大部分四條腿兒都打濕了,有些肚子上的毛毛都是濕的。
白争争趕緊将他們趕去火堆旁。
“烤幹,不烤幹不許離開山洞。”
雁得意,又盯着慌亂往火堆邊走的幼崽,就差背着兩爪子搖頭歎氣,指着幼崽說句“笨蛋”了。
白争争戳了戳小家夥腦袋。
“你也去。”
雁要反駁,白争争斜睨一眼,小家夥立馬屁颠屁颠跑同伴身邊去了。
“争争不講理。”雁一頭撞在圓的身上,小聲诽謗。
“理是什麼?”芽搓着肚子上濕漉漉的毛毛,轉頭看來。
肉好奇問:“能吃嗎?”
雁整個腦袋藏在圓背上,身子軟趴趴滑下來。
肉滾過一圈,還扒拉她問:“能吃嗎?”
雁道:“不知道,問争争。”
幼崽消聲。
沒一個敢問。
冷水魚小,不用刮鱗破肚,直接放在火邊烘着就行了。
白争争将小魚洗了洗,直接取了篩子,将魚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