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靠幾張PPT拿了幾十億?”林嘉燊翻動着資料問張晗。
張晗聳聳肩,“準确來說,還有概念視頻。”
“你們之前就沒覺得有問題?”
“我們投入不算多,和霍家合作的項目......”張晗頓了頓,“我們大多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林嘉燊冷哼:“老林可真是個癡情種。”
張晗沒說話,聰明人不會介入老闆的父子矛盾。
“霍家這兩年持續注資,賬面倒是做得挺漂亮。”林嘉燊翻閱财報,“産品沒做出來,高管薪酬倒是沒少拿,CTO......伍鳴揚?”
“有什麼問題嗎?”
“把他的資料調出來。”
“好。”
“才24歲?”林嘉燊皺眉,“兩年前本科畢業空降CTO?”
張晗譏諷:“看來是位‘天才少年’,晨曜科技沒有大肆宣傳還真是可惜了。”
“那就從他入手。”林嘉燊手指點了點伍鳴揚的名字,“他這個名字讓人很難不想起我那位‘恩人’,再查查他和伍鳴霄什麼關系。”
“明白。”
張晗收起資料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時被林嘉燊叫住。
“還有什麼吩咐?”
“之前讓你盯緊Cielo Weddings,别忘了。”
“沒有梁臾小姐的消息。”張晗頓了頓,“事實上,甯茜小姐也沒有蹤迹。”
林嘉燊記得上次被祁妤靈刺傷的事情是梁家的律師在處理,幹淨利落,沒給祁妤靈任何逃脫的機會,那之後她父母早年間辦的其他腌臜事也被翻了出來,老兩口都進去吃牢飯了。甯茜這件事是梁臾親眼看着發生的,她不可能放下不管。
“那件案子誰在幫她處理?梁家的律師嗎?”他問。
“對,需要從律師這邊入手試着聯絡嗎?”
“嗯,辛苦了。”
張晗離開後,林嘉燊自己在辦公室坐了很久,不管睜眼閉眼全都是梁臾的影子,初見那天她在天台吻他、在茶園哄騙他吃匙羹藤葉子時狡黠的笑、安慰他時溫柔的話語、在海邊微醺時胡言亂語對星空的暢想......所有讓他心動的瞬間都曆曆在目,隻要想起她的名字心裡都能生出幾分歡喜。
他反複摩挲挂在頸間的鹿角戒指,複雜的酸楚湧動,她留給他唯一的紀念竟然是她的婚戒。
他本以為自己會生氣,會因為再次被抛棄而一蹶不振,可他現在隻是貪婪地想念她,隻想找到她問一句:為什麼一聲不吭就走了?
短信提示音響起,他近乎狂喜地拿起手機,在看清内容是徐雲珀和方昕宇的聚會邀約後又失落地扔在一旁。
連他們都能關心一句,都能想着替他慶祝,可她怎麼這麼狠心,真就一句話都沒有?
他像是着魔一樣反複解鎖、盯着聊天框,指節一下一下摳着音量鍵發出“嗒嗒”聲。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到底有什麼事情被他忽略了呢?
“找人偷拍?”
梁臾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對啊!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天梁臾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才失望離開的,她在生他找人偷拍的氣,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呢?
他立刻顫抖着手敲下一行字:
【如果你是生氣偷拍的市,我可以解釋,我們當面聊聊好不好?】
立刻發送,每隔幾秒就解鎖查看有沒有回複,過了一會才發現剛才太激動打錯字了。
【我剛才打錯字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介意偷拍的事情,給我個機會當面解釋好不好?】
一定是打錯字了她才沒回的。
林嘉燊自我安慰。
可他反複等了一下午,手機音量鍵已經被摳得松動,依舊沒有梁臾的回複,他失落地抱膝蹲在椅子上,覺得這件辦公室真是靜得讨人厭。
張晗再進來時,隻見林嘉燊近乎強迫地反複用腦袋撞着膝蓋,遲疑許久才鼓足勇氣喚他。
“小林總,有些新消息跟您同步。”
“什麼?”林嘉燊擡頭,嘴角已經被他咬出血痕。
“甯茜的律師拒絕了我們的見面請求。”
“呵。”林嘉燊冷哼,斜睨了張晗一眼,這種壞消息有什麼可說的?
張晗立刻補充:“但是伍鳴揚那邊有進展,他提出和我們見一面,我還查到,他是伍鳴霄同父異母的弟弟。”
算是意料之中,林嘉燊興緻缺缺地哦了一聲。
“還有件事......”張晗猶豫着,斟酌着詞句。
“有事就說。”林嘉燊不耐煩。
“關于Cielo Weddings,他們最近完成的股權變更,目前為程偲旭小姐一人獨資,也就是說,這間工作室和梁臾小姐沒有關系了。”
啪——
林嘉燊一掌掃落桌上的資料和水杯,文件紙張四散翻飛,玻璃杯碎在地上,水灑了一地。
整間辦公室,寂靜到隻剩下玻璃滾動的聲音。
她走得真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