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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敢作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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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邵歲頤得空去蔺向松府上,竟然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無它,自她和邵延清、姜潼在金雀樓的事情發生之後,京中仿佛點燃了一串無聲的炮仗,雖然不聲不響,卻出現了連片爆炸似的反應。

這件事一連确定了皇帝關懷大皇子、姜家對大皇子另眼相待、大皇子出京的公務果然很重要的幾個信息。至于沒有根據的風流韻事?沒什麼人關注了。

這幾日,她除了再次和姜潼會面,說清楚請姜家着人手留意烏興生的消息之外,還客氣接待了不少不能怠慢的勢力。

雖然高官們明面上不敢有什麼動作,可小輩、族人們已經會向邵歲頤示好了,除了拜訪和宴請,自家産業的請帖、新奇的玩意,也讓大皇子府的門房絡繹不絕。

從前的門房老淩替她管過一段時間的家事,如今又臨時做起了管家,現在的門房是她的侄女,和她學得一樣的做事勤懇,将來示好的大小官員都統計在冊。

邵歲頤翻看着薄薄幾張紙,頓覺峰回路轉柳暗花明,雖說現在京中人還是稍作試探,但必定有許多人還在觀望,待自己再出息一些,或是皇帝待自己好一些,還會有許多示好的人出現,

但其中,唯獨工部尚書的拜貼讓她稍感意外。根據此次的接觸,她是那種古闆循矩的人,不會做出這種牆頭草的事。

拆開看了看,徐敬在信中情感比以往什麼時候都要充沛,文绉绉的字詞裡,滿眼都是“是我的錯,我明知道那邊有蹊跷,還求殿下去,殿下怎麼怪罪都應該”……諸如此類話。

邵歲頤笑了笑,或許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天京中的異變,隻不過是聽說她受傷回府了,才自責地來道歉。

她知道徐敬這樣的性格為何能一路從白身做到當朝大員了,皇帝們心底最喜歡的正是這樣心無雜念,隻對她忠心的人。就算要利用世家們手中的利益網,也要想辦法提拔自己的可靠人才。

邵歲頤也無意去追究什麼,畢竟她自己當時也是樂意去的,但若是能借機和徐敬這樣的直臣搭上線,倒也是件好事。

她提筆回信,讓徐敬不必自責,自己沒有大礙,待身體康複,再去拜訪。

而今日,去蔺向松那裡是耽誤不得了。雖說自己那日回信過去後,對方就沒有再來信催促,後來她說要将日期延後,也隻是應承,可畢竟不好拖太久,以免對方以為她攀上了其它靠山就忘了舊盟友。

蔺府的下人周到地将邵歲頤引至内院正廳,自覺地下去了。邵歲頤環視四周,蔺向松作為能安享富貴的高官,府上竟然也不大,但安置得精巧,自得其樂。

監正并非修道的人,因此蔺向松是沒有什麼戒律限制的,也能贅夫生子,但她卻至今連個幺君也沒有納過,更沒有子嗣。

邵歲頤肅然,想到裴識夜。這樣的技術工作,想必徒子們也就是僅有的傳承人了,她将男徒與自己費力撮合,其意義其實是非同凡響的。

當初孚奎送信來,邵歲頤看遍,其實是想知道裴識夜和孟秉的狀況的,可信中卻隻字未提。邵歲頤有些遺憾,回信也詢問了,想知道她們康複得怎麼樣了。

正想着,蔺向松從後院走了出來,謝過罪,請邵歲頤坐下喝茶。

和邵歲頤回報了近些天對三皇子黨羽的追蹤情況——其實近些天,她們沒有什麼特殊舉動——蔺向松便好像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隻顧叫人添茶。

邵歲頤拿不準對方是否聽說了自己和姜潼的事,心想若是已經聽說了,多半是因這事不快。

“蔺大人,裴大人他,”邵歲頤頓了頓,“我已經去信問他的近況,若是康複,我派人好好護送他回京。”

蔺向松緩緩放下茶盞:“不必了,我已經收到他的來信了。”

是嗎?難不成孚奎沒和自己說兩人情況的原因,是裴識夜也送了信回京,她以為蔺向松會向自己說明,就沒提?

“他如何了?”邵歲頤連忙問道。

蔺向松卻不緊不慢了起來:“他說他害得殿下誤入陷阱,拖累殿下受傷,心中十分慚愧。”

“我早就向他說過,那不怪他,是我太過自大,他反倒還救了我,”邵歲頤皺起眉,“他怎麼還這樣想?若不是他壞了何家的事,誣告的人命官司一發,京中的議論是無論如何也平息不下去的,若如今再讓我選,我倒甯願受傷。”

“是,他信上說,殿下不怪他,還一直護着她們,不肯獨自逃命,他覺得殿下人很好,讓我好好輔佐殿下。”

是實情,邵歲頤也能猜到裴識夜會這麼說,但她聽得出來蔺向松雖然盡量讓語氣放得輕松溫和,卻還是有些淡淡的。

邵歲頤清了清嗓子:“蔺大人,這些日子我得了些稀罕玩意,也有異域珍品,大人若有興趣,我可以送來給大人解悶,或許于星象推算上有什麼助益,也是好事。”

“謝過殿下,不過府上和監裡不缺這些,殿下留着賞玩,或是賞其她人也是好的,殿下如今正是緊着交際的時候。”

“那蔺大人可有什麼其它想要的?若是我能說得上話的,必定替大人去做。”

将來邵歲頤可以提拔她,或是再一次提升司天監的地位,或是修建宮觀或府邸。但那都是長遠以後的事,現在邵歲頤也想給對方一些什麼,好讓她安心。

隻有互相需要的關系才能長久,蔺向松不提要求,其實邵歲頤也心中不踏實。

蔺向松看了邵歲頤一眼,沒答話。邵歲頤頓時了然,怎麼沒提過要求,隻不過是邵歲頤沒有答應罷了。

邵歲頤方才回憶了三人落水後的經曆,突然想起自己當時為了替裴識夜複位手臂,和對方也算是親密接觸過了。若是思想保守的男人,怕是無法釋懷這樣的事的,這事他也和蔺向松說過了嗎?

會不會,他送信回京,就是專程為了說這件事的?因為被邵歲頤親密接觸過,所以他不再執着,願意聽從蔺向松的安排,進大皇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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