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雲空很快就從現實生活中體驗到了漆宴所謂的責任感意味着什麼。
為了能蹭上單主的車一起去公司,他不得不早起半小時把狗遛了,回來還要給漣漪的小爪子擦幹淨,不然有輕度潔癖的單主就會一言不發地跟在身後擦地,無形中他的壓力upup。
這天早上,他一邊打着哈欠一邊牽着狗繩,漣漪在草叢内外來回晃悠,時不時标記一下領地。
突然間,遠處傳來一陣很密集的腳步聲,不是人類的能發出來的聲音,而是爪子觸地的聲音,聽起來異常沉重。
漣漪毛茸茸的三角耳顫了顫,猛地轉過身朝着那個方向大叫起來。
“汪汪汪!”
和漣漪同時叫出聲的,是一個少年的嗓音。
“戰神——你等等我!”
戴雲空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個十幾歲的男孩追着一條灰白色的巨型犬穿過花園,很快便消失在眼前。
戴雲空愣在原地,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那狗站起來感覺比男孩還高大,他竟然不拴繩就帶出來了,就算不會咬人,不小心撞到路人也很危險,什麼人這麼沒有公德心。
低頭看向腳邊戒備姿态十足的小狗,他覺得還是小漣漪全世界第一乖巧可愛。
···
在距離公司不到200米的路口,戴雲空提前從漆宴車上下來走去公司。
雖然遛狗導緻睡眠時間大打折扣,但自從養了漣漪後,他覺得每天的生活都更有奔頭了,連天上飄着的雲形狀都像極了漣漪圓滾滾的小屁股。
越看天上的雲朵越可愛,他忍不住嘿嘿笑出聲。
晃悠間他走到商務樓門口,餘光瞄到側邊的綠化帶有一個熟悉的人影蹲在地上,三隻花色各異的小貓此時正圍繞在她身邊。
“仲總?”戴雲空不太确信地叫道。
仲婷聞聲轉過頭看向他,微笑着招呼道:“是你啊,早上好。”
戴雲空看了眼手機,距離上班打卡還有十分鐘,他沒有着急上樓,而是走到仲婷身邊蹲下。
“你經常在這裡喂貓嗎?”他好奇地問道。
他看這幾隻流浪貓似乎很熟悉被人喂養,就算陌生人靠近它們也沒有四散而開,繼續淡定吃着地上的貓糧。
“嗯,工作日會順手喂一下。”
仲婷柔柔一笑,戴雲空卻覺得她眼神中帶着一絲憂傷。
他不好意思打探仲婷的心事,于是試着伸手去撫摸其中一隻橘貓的背脊,橘貓沒有閃躲,隻是一味地幹飯。
“對了,我好像有帶吃的!”他突然靈光一閃,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狗罐頭。
這是他給漣漪準備的,他揣兜裡忘了。
“話說,貓咪能吃狗狗的罐頭嗎?”他撓着頭問道。
“應該不行吧。”
仲婷垂眸阻攔,見戴雲空有些失落便安慰道:“别擔心,這棟樓裡經常有人投喂它們,它們不會挨餓的。”
戴雲空癟癟嘴,他還以為自己的情緒掩飾得很好,沒想到被仲婷一眼看穿了。
話說回來,他總覺得仲總說話和和氣氣的,很像是特别善解人意的鄰居家大姐姐,反倒是沒什麼副總的氣勢。
不像某些人,天天拿着雞毛當令箭。
一想到老是壓榨自己的鄭康,戴雲空嫌棄地撇了撇嘴。
仲婷見他一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麼,禮貌提醒道:“時間不早了,我們上去吧。”
“哦,好。”
戴雲空最後看了一眼可愛的流浪貓們,起身和仲婷一起乘坐電梯上樓。
···
“你說什麼?為什麼這麼突然要辭職?”
總經理室内,漆宴倏地站起來震驚地問向對面的仲婷。
“抱歉,漆總。”仲婷雙手交握,她沒有直視漆宴的眼睛而是将目光投向窗外,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仲婷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還是說有其他公司高薪挖你?以我們的關系,有什麼事是不能坐下來好好談的?”漆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執意要個答案。
“不是為了這些,公司的提成比例我很滿意。”仲婷搖了搖頭,接着說道:“我也很感激你當年願意給我機會,如果不是你,也許我到現在都困在那個地方走不出來。”
她說得真情流露,連眼眶都微微紅了一圈。
“那你至少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漆宴不死心地問道。
“對不起,漆總。”仲婷重複着無意義的道歉,“可能是我不适合做這行吧,我有些累了,想換個輕松點的工作。”
這個理由假到連七歲的小孩都不會信,可偏偏這樣的理由漆宴無法繼續追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