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宴看着手裡的幾縷頭發,思考着自己下手是不是重了點。
或許是撞得五髒六腑都在翻滾,邱大龍嘴一張吐了口混合着鮮血的液體出來。
“咳嘔——”
戴雲空還是頭一次在現實裡見到那麼血腥的場面,他覺得惡心的同時又覺得很解氣,兩種微妙的感情融和出極為複雜的情緒。
宴哥他……以前是混□□的吧啊喂!
漆宴眼看着邱大龍躺在地上動彈不得,這才慢條斯理地走上前在他面前蹲下。
“我警告你,你要是下次再敢接近仲婷母女,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摳下來。”漆宴的聲音沒有起伏,平靜得令人發指。
“要不要今天先收走一個,作為你剛才出言不遜的代價呢?”
他嘴角噙着笑,就着邱大龍倒下的姿勢用拇指順着他的下眼睑按壓,仿佛隻要一個用力,就能瞬間插入他的眼眶将眼球生挖出來。
邱大龍就算再嘴硬,在實打實的生命威脅面前,還是分得清死活的。
“大哥、大哥,有話好說!”他卑微地哀求着,由于嘴裡含着血,聲音聽起來十分含糊。
“怎麼?你希望我放過你?”
漆宴猛地将他的頭摁在地上,骨頭撞地闆的聲音聽得戴雲空心驚肉跳。
“喝唔!”邱大龍本能地發出悶哼,痛得幾乎要昏死過去。
“你說我該不該積點陰德呢?”漆宴說着狀似苦惱地回過頭,沖着戴雲空揚了揚雙指。
這次戴雲空看懂了,他在電影裡見過這一幕。
桌上還散着賭客們沒抽完的煙和火機,他連忙給漆宴遞上。
“算了,就當老子今天心情好,隻要你拿出态度來,我就姑且饒你一命。”
漆宴默默地點上煙,深吸一口将吐出的白霧悉數噴在邱大龍臉上。
“咳咳咳……”邱大龍被嗆得直咳嗽,無奈嘴裡有血,一時間嗆得不上不下,在地上痛苦地掙紮。
“說話!”漆宴的聲音稍稍拔高了一點,依舊四平八穩,好像在跟邱大龍談生意。
“我、我發誓,我發誓你絕對不會再接近仲婷了,求求你饒了我,嗚哼……”邱大龍蜷縮着身子,臉上沾滿了他嘔出的血漬。
“希望你說到做到,不然我會收一條腿的利息。”
漆宴說着,将手裡的煙頭探向了邱大龍的眼球,在對方極度恐懼的神情中,他微笑着将煙按在了地上的血窪上。
“滋”一聲,煙頭熄滅,冒出黑煙。
“走了,回去了。”起身的漆宴給了戴雲空一個眼神。
···
回程的車是須君浩開的,漆宴從上車開始就一直在用紙巾擦自己的手。
“啧啧啧,我早就說了有潔癖的人幹不了古惑仔吧?”須君浩笑着揶揄道。
“好好開你的車。”漆宴瞪了他一眼說道。
一路先把何悟送回去,須君浩中途也下了車,漆宴這才接過方向盤。
在車内隻剩下漆宴和戴雲空兩個人的時候,他突然說道:“今天發生的事,不要讓仲婷知道。”
“為什麼?”戴雲空不解地問道。
剛才他一直迷迷瞪瞪地跟看了場電影似的,現在回過神才發現宴哥的表現簡直太帥了!
就這讓仲總知道還不得感動死?
“不是所有打着為對方好名号做的事,對方都必須接受。我說過,尊重他人的選擇是一種能力。”漆宴看着前方的路,意味深長地說道。
“那你說的這個能力,你好像也沒有啊。”戴雲空差點被說服了。
空氣像是凝固一般地沉默。
戴雲空小心翼翼地轉過頭,就看到漆宴的雙眼好像化身為暴雨梨花針,一秒放了數萬針給他紮成了篩子。
好好好,還說不得……要不然換個話題?
“宴哥,請問你最喜歡的電影是?”他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馬龍·白蘭度的教父。”漆宴默認了話題的轉換。
“喔。”
毫不意外呢。
···
晚上洗完澡,戴雲空打開自己的筆記本,在上面記錄今天的感受。
strong哥,還雙标。
但是吧……他咬着筆蓋陷入沉思。
半晌之後又寫下一行:宴哥有事他真上啊!
順手在旁邊畫了一個超人的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