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玻璃還是寶石,戴雲空處理起來都得心應手。
這不,獎杯在陽光的照射下也沒顯示什麼瑕疵,不枉費他花了一個通宵來修複。
就在他沾沾自喜的時候,身後的漆宴突然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嗯?說我真是天才?”戴雲空順着他的話回道。
“前面一句。”漆宴說。
前面一句?戴雲空熬了一夜這會兒腦子有點懵,眨了眨眼思索片刻,才反應過來他剛才無意識中暴露了真實身份。
“呃!”
他倒吸一口氣猛然捂住亂說話的嘴,慶幸着此刻他是背對宴哥,至少臉上慌亂的表情沒被對方看到。
“哈、哈、哈……你看我,天天自我催眠,一不小心就代入了尉遲公子的身份。”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強迫自己冷靜,戴雲空轉過身和漆宴對視。
漆宴看着他熬得通紅的雙眼,不由蹙起眉頭。
戴雲空見他這個反應,以為他起了疑心,趕緊補充道:“宴哥你相信我,我可是天天把你交代的事捧在手邊,記在心上,事事以你為先,你說什麼我做什麼,你做什麼我吃什麼。家裡就兩樣東西最聽你話,不是漣漪就是我。”
他說得言之鑿鑿,恨不得在左胸給漆宴比個心。
這世界上除了宴哥,估計也找不出第二個人能強迫他去上班。
然而這話傳入漆宴耳中,卻莫名升起了一股失望之情。
難怪戴雲空總是能恰到好處地踩中他被需要的點,他都快要忘記自己曾經明确提出過要求的事了。
之前說喜歡他做的飯,或許也隻是責任使然,并非真心話。
明明所有事都如漆宴所願般地發展着,他的心口卻像被石頭壓住一樣喘不過氣來。
他搞不懂自己在不滿意什麼。
是他提出來的要求,戴雲空盡自己所能夠滿足他,一切都很好。
“我知道,你做得很好。”
漆宴這句話,不知道在對戴雲空說,還是在對自己說。
戴雲空見漆宴聽信了他的理由,不由松了口氣,姑且敷衍過去了。
熬了一夜沒睡,加上修複獎杯的工作需要保持聚精會神,好不容易松弛下來,他困得都有點意識模糊了。
“啊哈——現在幾點了?”他打了個哈欠,渾渾噩噩地問道。
“六點四十。”漆宴斜了一眼牆上的鐘。
“那沒多久就要去上班了。”
戴雲空想要回去睡回籠覺的計劃失敗,他踩着虛浮的腳步朝客廳走去,沒走兩步眼睛就快閉上了,身體踉跄着向前倒下。
“喂!你……”
漆宴想出聲提醒已然來不及了,隻能一個箭步上去用身體擋在戴雲空面前,讓他重重倒在自己懷裡。
戴雲空此時是真的神志不清,他甚至沒意識到自己正靠在漆宴的胸口。
“宴哥,你噴香水了嗎?好香啊……”他含糊着聲音問道。
“現在是早上六點,剛起床,我瘋了嗎?”漆宴無語地将他扶起。
被抓住肩膀強迫立正的戴雲空就跟個軟體動物一樣,分分鐘又攤回到他身上。
“是嗎?可是真的很香。”戴雲空說着将鼻子湊向漆宴頸間,用力吸了幾口。
“你是不是在夢遊?”漆宴默默推開他貼着自己的臉,擰着眉問道。
“沒有,我很清醒,啊哈~”戴雲空就如同一個喝醉酒的人強調自己沒醉一樣,強撐着說道。
“算了,你今天狀态不好,我給你批一天假,你就在家裡休息吧,我會跟你們經理交代的。”漆宴說道。
“诶?真的嗎!”一聽到能不去上班,戴雲空的困意頓時消散20%。
“嗯。”漆宴輕聲應道。
“Yes,太棒了!”戴雲空單手握拳,直接歡呼出聲。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因禍得福?
不過他很快就聯想到昨天惹的禍,好像還沒跟宴哥說清楚。
“宴哥,打碎獎杯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我已經盡力在補救了,你能不能不要生氣?”雙手的手指不安地攪動着,他可憐巴巴地壓低聲音說道。
“我沒有在生你氣。”漆宴歎了口氣說道。
确切來說,他是對獎杯損壞的事實感到生氣,而非造成這一切的人感到生氣。
“真的?”戴雲空試探着問道。
“嗯。”漆宴點頭,又看了眼時鐘說道:“你去睡吧,漣漪我會帶他出去,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
戴雲空今天久違地睡了個爽。
雖然周末宴哥不會幹涉他的作息,但如果睡過頭就會錯過宴哥親手做的午餐,這對他來說是不能忍的,他再懶也要趕在十二點前起來幹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