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的光影照映在漆宴的臉上,忽明忽暗。
戴雲空彎起眼角,現在他的眼裡完全容不下除宴哥之外的東西,宴哥如此閃亮,讓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宴哥,我……”他含情脈脈的眼神望向他,欲言又止。
漆宴不是傻子,他能敏銳地察覺到異樣的氛圍。
“不是想看煙花嗎?認真看你的。”
隻不過,他利落地掐滅了剛燃起的火焰。
他已經過了把上頭當成感情的年紀,戴雲空可以受到氛圍影響昏頭,他不可以。
初見時他就承諾過不會對比自己小八歲的孩子動心,這句話即使放到現在他也不準備撤回。
“嗯。”戴雲空輕聲應着,悄然朝漆宴的方向挪動幾寸。
漆宴假裝沒有發現他的小動作,默默地欣賞着眼前絢麗的光景。
兩人間的沉默一直維持到煙花秀結束,漆宴收起複雜的心情,掏出手機打車。
因為晚上約了人喝酒,漆宴沒有開車,他試着把所有車型加價拉滿,硬生生打了二十分鐘也沒有司機響應。
“見鬼了。”漆宴擰着眉自言自語。
他猜測是演唱會交通管制的關系,導緻這附近的區域堵得水洩不通,司機都故意避開這塊區域行駛。
雖然覺得有些麻煩,但目前能選擇的就隻有公共交通了。
“走吧,打不到車,我們去坐地鐵。”漆宴說着對戴雲空伸出手,拉他起來。
“喔……”
戴雲空噘着嘴喏喏地應着,在抓住漆宴手起身的瞬間“哎喲”一聲,往前沖了幾步。
“怎麼了?”漆宴連忙扶住他問道。
“沒什麼,就是今天逛茶葉城走太久了,腳好酸。”戴雲空垂下眼眸,低聲說道。
漆宴聞言皺起眉打量了他一番,問道:“很累?還能走嗎?”
“嗯,努努力應該可以。走吧,我跟着宴哥。”他抿嘴說着,整個人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這當然是裝的,他今天根本沒走幾步路,他就是想趁着這個機會多跟宴哥相處一會兒。
雖然平時在家和公司也天天見面,但今天的氣氛格外好,他不想那麼快結束。
漆宴的手插在口袋裡,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猶豫一番後他作出決定。
“找個地方休息一晚吧,明天是周末,不回去也沒關系。”他說。
“去哪裡休息?”戴雲空歪着頭露出疑惑的神情。
漆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确認戴雲空可以自己走,他先行一步走在前面。
戴雲空連忙加快腳步追上他的步伐,兩人肩貼着肩,無限靠近。
“我剛剛看到你給我的消息了,為什麼要說活動取消了?”漆宴問道。
“啊,那個。”戴雲空想了會兒才知道他在說什麼,解釋道:“因為擔心你趕不上會有心理負擔。”
說完,他趕忙加了一句:“不過就算宴哥今天不來也沒關系的,我知道你今天有工作要忙,我能理解。”
他竭盡所能地表現出體貼,他不想讓宴哥覺得他很麻煩。
“你在卑微什麼?”很顯然,漆宴沒有get到他的小心思。
“我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如果我覺得有困難,會當面拒絕。我以為我的原則之前跟你解釋得很清楚了。”他目視前方道。
戴雲空當然知道漆宴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偏偏這點讓他更為心動。
“宴哥。”
他悄悄伸出手去勾漆宴的手指,漆宴一個生硬地擡手避開了他的動作。
“什麼?”
漆宴不自在地摸着脖子緩解尴尬,誰都沒有注意這一幕被第三個人看了個正着。
“宴哥,你覺得善意的謊言算欺騙嗎?”戴雲空沒有氣餒,抓緊機會詢問起内心掙紮的問題。
“謊言就是謊言,什麼叫善意的謊言?”漆宴聳肩不屑地問道。
“如果對方不是有心撒謊,或者說,隻是在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上撒了謊呢?你會很介意嗎?”戴雲空緊張地問道。
“首先我不太理解善意的謊言是什麼概念,不過如果你非要跟我咬文嚼字,好,那我簡單定義一下标準吧。”漆宴說道:“如果撒謊的目的是為對方好,我姑且可以理解,但是不認可;如果撒謊的目的是方便自己,那對不起,不認可也不理解。”
“啊這……”見漆宴說得斬釘截鐵,戴雲空不禁咬着指甲認真回憶起自己詐騙的初衷。
起初他是為了逃婚才離家出走的,為了避免身份暴露所以捏造了姓氏,這些仔細盤算下來,沒有一丁點兒是為了宴哥,這可如何是好?
可要認真說的話,其實他扮演的角色一直是他自己,他隻是沒有承認而已,這樣到底算不算騙啊……
戴雲空垮着臉一臉苦惱地思考的同時,漆宴帶着他走入一幢建築。
“你好,麻煩給我開兩間大床房。”漆宴對着酒店前台說道。
戴雲空聞言震驚地擡起頭,開房?什麼開房?跟誰開房?在哪裡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