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坐在池邊,瞧見陛下仰着雪白的臉,笑着說:“賞你,喝掉。”
賀千丞有些害怕。
他從不喝酒,因為他要時時刻刻跟在陛下身邊。
他害怕自己失态,惹來陛下厭惡。
可陛下他命令他也無法抗拒。
隻能捧着酒壺,吞咽辛辣的酒水。
李盛月盯着他看,自己體内的酒意愈發上湧。
他覺得熱,搭在池邊的一條手臂沒入水下。
李盛月想,假使最後的賀千丞也能使他滿意,除夕夜,他不介意獎賞賀千丞。
精緻的如同娃娃般的面孔粘上零星酒水,本就紅潤的面頰被酒精點燃。
他捂着嘴咳嗆,跪趴在岸邊喃喃喚:“陛下……”
李盛月對這副情态十分熟悉。
他于是笑了,溫柔撫摸賀千丞的臉,稱贊道:“乖狗。”
賀千丞的神志被沖散,捧着雪白溫熱的手不斷磨蹭自己滾燙的臉頰。
他渾身燥熱,悶在湯池騰騰水汽中喘不上氣,唯有拽掉自己身上的衣物,希望能夠輕松些。
臉頰上那隻比自己皮膚溫度低的手,是救他性命的甘泉。
他拽着衣服,同時迷戀又癫狂的親吻微涼的掌心。
縱使他癫狂失态成這副模樣,他的臉仍舊是好看的。
那雙大而圓的黑眸失神,眼睫不知道被水汽還是他自己的淚水沾濕成一簇簇的形狀。
他像條狗一樣反複磨蹭李盛月的手掌。
即便他在岸邊,比李盛月的位置高,姿态卻是全然的讨好仰望。
“真可憐。”李盛月将心裡話說了出來。
他大發慈悲拽掉賀千丞解不開的衣結。
并準許賀千丞進入湯池。
賀千丞想要在他身上舔吻,被李盛月卡住臉:“不準碰上面。”
他的表情很溫柔,話卻相當的無情。
李盛月還不适應這種極端親密的接觸,下面是欲望的纾解,但上面更像是愛人的纏綿。
李盛月可以接受欲望,并可憐可憐這隻缺乏疼愛的小狗。
但不會容許他以愛人的姿态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
賀千丞神志不清,他察覺不到這種區别,迷茫的眨眨眼,很快從善如流的捧着李盛月的手,在他掌心親吻,嗓音黏糊的說:“是,陛下……”
他沉入水底。
李盛月輕輕撫摸他的後頸,被熱水泡的發燙發軟的皮膚。
片刻後,賀千丞濕漉漉的浮出水面。
他仍是捧着李盛月的手,這是李盛月唯一準許他碰觸的上肢。
他蹭了許久,感受李盛月另一手按在他腰側,語氣溫柔得使他頭暈目眩:“去榻上。”
陛下溫柔的說:“許你爬龍床。”
賀千丞恍惚覺得這是他醉酒的幻夢。
年少的陛下與多年後成熟的陛下融合一體,垂着眼眸看他。
如果這是他死後的夢,那請永遠不要讓他醒來。
他死的甘願。
他們恍惚的去到榻上,陛下的手掌從腰間向下,賀千丞有種無法言說的急切,找不到出口,唯有緊貼着柔軟發燙的細膩肌膚。
他口中不斷喃喃:“陛下,陛下……”
李盛月捏着掌心的肉,沒有想象中那麼柔軟。
他回憶在崔西陵那本冊子裡看到的圖。
坐在上面應該比較方便……
李盛月沒有準備,也沒有服務意識。
思索片刻,覺得自己了解的大差不差,可以直接來。
正在他決定付諸行動,嘗試新事物的時候。
“碰”一聲,門開了。
寒風立刻卷入屋内,伴随着宮人們小聲而恐懼的呼喊:“王爺,王爺,您不能……”
高大的身影随着寒風一起卷了進來,拖着滾燙的賀千丞摔下床榻,鐵鉗般的大手攥住他的喉嚨,聲音比風雪更加寒冷,似是從牙縫中硬生生擠出來:“你敢!”
李盛月:“……?”
他眯着眼睛,就着床頭昏暗的燭火看清裹在盔甲裡的粗糙面孔。
冰涼的嗓音,緩緩從鮮紅薄唇中吐出:“李明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