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課？？？”
張俞懵了，陳妄周一上午不是隻有一節課？？
一定是臨時調的課，竟然不跟他說，害他這麼早跑來。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畢竟他們兩個昨天因為沈念的原因鬧了别扭，不知道他今天心情好不好，還願不願意幫他這個忙。
“嗯，我剛才看到他去教室了。”
沈念眼神落在張俞懷裡的那副畫上面，她很好奇，為什麼張俞會拿着一幅畫來找陳妄幫忙，陳妄不是已經不畫畫了嘛？
想要解開心裡的疑團，便指了指不遠處的長椅：“時間還早，要不要去那邊坐一下？”
張俞剛才因為陳妄不提前告訴他而積攢的怨氣瞬間消散，渾身上下都被驚喜占滿，女神邀請，哪裡有拒絕的道理。
連忙側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你還在讀書？”
剛坐下，張俞就迫不及待的開口，想到她昨天說她已經二十五歲了，又加了句：“碩士？”
“沒有。”
沈念笑着搖搖頭：“我來這邊辦點事。”
“那你今天見到阿妄了嗎？”
“嗯，我剛才去聽他上課了。”
昨天她跟陳妄怎麼樣，張俞是看了全程的，所以沈念覺得沒必要隐瞞。
“去聽他上課了？”
張俞臉上浮現出一絲擔憂：“那…沈念老師你沒有…沒有……”
張俞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
加上手上比劃的，看起來有些滑稽。
看着張俞欲言又止的樣子，沈念猜到了一半：“你是想說，我沒有像昨天那樣纏着他吧？”
“不是不是，我沒有要冒犯你的意思。”
張俞趕緊解釋：“我隻是害怕他說話…說話會有一點點不太好聽…
但你放心，他這個人是不壞的！就是嘴比較毒，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昨天也不知道陳妄怎麼腦子抽了去接了那張支票，但是既然接了，就肯定是不想跟沈念有什麼瓜葛，今天沈念過來找他，陳妄肯定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的…
那張嘴有多毒他又不是不知道……
想到陳妄說，在不喜歡你的人眼裡，你的人，你的喜歡，原本就是不值錢的。
他說話好聽，沈念是萬萬說不出來的。
“我沒有放在心上，本來也是我太唐突了…”
沈念不在意的笑了笑：“對了張俞，昨天的事情還沒來得及跟你道歉，我哥哥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
“沒事沒事，我都忘了。”
張俞連連擺手：“畢竟沈念老師這麼漂亮這麼有才華，你哥哥擔心也是正常的。
如果我有沈念老師這樣的妹妹，肯定會更誇張！”
沈念松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一絲輕松的笑意：“謝謝你。”
張俞看的出神，紅暈瞬間爬滿了耳尖，他說的沈念好看都是認真的，她像畫中人，一雙眼睛清澈漂亮，皮膚跟白玉一樣。
微微一笑，感覺四下都失了顔色。
古人形容美人，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張俞在沈念身上，窺見了古人的智慧。
看張俞一直盯着她不說話，沈念輕聲問了句：“你怎麼了？”
“沒事。”
張俞還沒有徹底回過神：“隻是覺得中華文化博大精深。”
“嗯？”
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多麼無厘頭，張俞趕緊擺手：“我一激動就會語無倫次，沈念老師你别介意。”
沈念趕緊搖頭：“不介意的。”
想了想又說：“張俞，你見到陳妄，可以也幫我跟他道歉嗎？”
張俞原本想說不用跟他道歉的，但話到了嘴邊咽了下去。
笑了聲，說了句：“好。”
然後又沒忍住問：“沈念老師，你昨天是第一次見阿妄？”
沈念點了點頭。
“這麼說，你真是認錯人了？”
沈念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認錯人了，所以不知道怎麼回答。
可看在張俞眼裡，變成了默認。
“那你怎麼知道他叫陳妄？”
沈念看着自己的腳尖，輕聲說：“聽幾個女孩子說的。我以為，他隻是換了個身份。”
她以為是沈清和的轉世。
“阿妄他，真的跟你的朋友長得一模一樣嗎？”
沈念點了點頭。
沈清和的那張臉，她絕對不會認錯。
“哎。”
張俞歎了口氣，覺得事情有點難辦：“沈念老師，我不想掃興的，但我從小跟阿妄一起長大，我可以跟你保證，他一定不是你之前認識的人。”
沈念沒說話。
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給張俞聽。
看她沉默，張俞又沒忍住問：“所以沈念老師現在是怎麼想的？”
沈念看向張俞，他神色變得很認真，沈念知道，張俞現在，是以陳妄朋友的身份再跟他說話。
“我不會放棄的。”
沈念聲音很輕，聽起來卻無比堅定。
“但是沈念老師，你真的确定，你不會放棄的，是你的那個朋友，還是阿妄？”
沈念：“……”
在她看來，陳妄是沈清和的轉世，她不知道兩個人有什麼區别。
她雖然沉默，甚至就連臉上，都沒有洩漏出一點情緒。
可是張俞還是懂了。
“阿妄他是個很驕傲的人，他絕對不會接受任何摻雜雜質的接近，更不會給别人當替身。
我都能察覺到沈念老師你的意圖，何況他呢。
……
沈念老師，我很喜歡你。
但同時我也是阿妄的朋友，他小時候經曆變故之後，人就冷冰冰的，特别讨厭被抛棄和背叛，所以幹脆就不跟任何人親近。
我不希望你們兩個任何一個人受傷。
我腆着臉認下是沈念老師的朋友，所以我也想提醒你，如果你沒有辦法認清自己的心，根本就沒有必要總出現在阿妄身邊，如果你想要通過他，看向另一個人，你怎麼讨好都是徒勞無功的。”
“透過他，看向另一個人。”
張俞反問：“不是嗎？”
張俞的話，幾乎是瞬間點醒了沈念，她覺得沈清和和陳妄是一個人，可别人不知道！陳妄也不知道！
她把陳妄當成了沈清和去接近，但是從來都沒有了解過，陳妄喜歡什麼，讨厭什麼！
也不管他是不是開心。
隻是盲目的去把他當成了沈清和！把自己對于沈清和的感情強加在陳妄身上，這樣子，最多也隻能算得上盲目的自我感動，對于另一個人來說，這種喜歡，更像是一種負擔。
他從來都沒有站在陳妄的角度上想，這樣是不是對他有些不太尊重。
張俞看着沈念，她好像比剛才更開心了，明明他在說的事，還是有點嚴肅的。
“張俞，謝謝你！”
張俞：“？？”
“我覺得我應該重新認識陳妄。”
沈念一雙眼睛笑的彎彎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