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這是你自己的房子?”
陳妄眼睛微眯,眼神冷的像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确定!在這裡、你要跟我讨論這個房子不經我允許,是否可以賣掉的問題!”
錢霜敢十年如一日的咒罵陳妄,就是因為他從未正面回應過她,如今陳妄眼神冷的她不敢直視。
這件事,縱然她對法律不了解,仍舊知道自己理虧。
除卻虛張聲勢之外,她就如紙糊一般失了氣勢。
隻能一雙眼睛怨毒的看着他:“這個房子你不配分到一點。”
“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
陳妄沒再看她,而是将視線放到手裡的錦盒,沈念說,這對她來說,是跟生命一樣重要的東西。
沈念…
陳妄心裡默默的念着他的名字,像是落水者抓到了浮萍一樣,渴望将他的心,從深淵裡拉出來,他深吸一口氣,想到沈念還在外面等他。
不想讓沈念等太久,更不想真的跟錢霜糾纏,如果沈念看到會不會,陳妄不敢接着往下想,生出了懼怕的心思。
這是他拼命想藏起來的,黑暗的過往。
“他留下的東西,我一點都不會要,但是這個,是我的,我不會給你。”
陳妄擡眼,眉眼淡漠:“有兩條路,第一,我放棄這棟房子的繼承權,玉筆我帶走,第二,我們法庭見。”
“你!你個忤逆不孝的東西。”
這是她今天第二次提到忤逆不孝,陳妄提高了聲線:“錢女士,你沒有資格跟我談孝道。”
之前張俞就跟他說過,她着急把房子賣掉,應該是很缺錢了,所以他隻會選那一條路。
果然,再出門的時候,錢霜沒有再擋在門口。
陳妄一步三個樓梯的跨了下去,極力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一直到院子裡,身上重新照到了陽光,那種壓抑感才稍稍緩和。
沈念一直等在門口,看到他出來,開心的揮了揮手,小跑着朝他過來,陳妄伸出右側的手,微微接住她,沈念順勢挽上他的手臂,熟練的像是早有預謀。
即使陳妄有意躲着,沈念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他臉上清晰的掌印,笑容僵住,輕抿了抿唇,壓抑着怒火:“她敢打你?”
陳妄無所謂的笑了笑:“沒事,走吧。”
沈念看着陳妄,他似乎一點都不想提到這個話題,隻想跳過去,也許她一直問,更讓陳妄覺得難堪。
但沈念實在咽不下去這口氣,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樓上的方向,才稍稍緩和,裝作若無其事的拉着陳妄往前走:“拿到了嗎?”
沈念沒有深究到底,讓陳妄松了口氣:“嗯。”
“你去拿什麼東西了?”
陳妄想要緩和一下氣氛,就輕笑着調侃:“你的命。”
沈念被氣的想笑:“我一點都不想知道你拿了什麼。疼不疼啊?”
沈念眼裡的心疼快要溢出來,陳妄搖了搖頭:“不疼。”
兩人正走着,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朝着他們這個方向來的,陳妄本能的回頭看,幾乎是瞬間把沈念整個人都護在了懷裡。
一盆冷水直直的潑到了他的身上,水順着脖子一直流到後背。
“陳妄…”
沈念整個人都被陳妄鎖在懷裡,摸到了陳妄後背上的水,有些擔心的喊了一聲,可是陳妄用了力氣,她掙脫不開。
陳妄此刻心髒跳的極快,沈念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撫,他才慢慢平複下來。
他拉過沈念:“我們走。”
錢霜嗤笑一聲:“姑娘,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嗎?竟然敢接近這個掃把星!”
沈念隻覺得火氣一下子竄了上來,回頭狠狠的瞪着錢霜,心裡湧上來想要殺掉她的沖動。
錢霜被她的眼神看到後退了兩步,心裡發寒,剛想開口再說些什麼給自己壯膽,沈念就被陳妄捂住了耳朵:“别聽。”
沈念心疼的看向陳妄,愛憐的碰了碰他的眼角,他知道,陳妄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一定不想被自己看到這麼狼狽的一幕:“好,我不聽,我們回家。”
這一次,是陳妄拉着她,他的手握的很緊,就像是微微一松開,他握住的,都會從指間溜走。
沈念隻能堅定地也反握住他的手,就這麼以自己的方式回應着他。
錢霜還想要追出來,嘴裡一直罵個不停,後來升級成污言碎語,沈念忍無可忍回頭,食指輕輕一動,盆子裡瞬間蓄滿了水,直直的順着錢霜頭頂潑了下去,水盆扣到了她的頭上。
污言碎語瞬間被淹沒。
冰涼的水瞬間浸濕衣服,錢霜呆若木雞,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久之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連滾帶爬的往外跑。
“鬼…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