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抿唇。

沈念小心翼翼的把手搭到沈玉手上：“哥哥，真的睡着了…一醒來就往回趕，跟你們說了。”

沈玉追問：“手機呢？”

“我是想當面跟你們說的，就怕你生氣，哥哥，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你不要擔心我好嗎？”

“你說的簡單，但我們怎麼會不擔心。”

向之看沈玉氣的不輕，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他，面對沈念，語氣嚴厲地說：“沒有人反對你談戀愛，隻是你對陳妄的了解到底有多少？他對你的了解又有多少？

你們才認識幾天？

我們生氣的，是你這麼沖動去做決定。”

向之說出了他的心裡話，沈玉表情總算是緩和了點。

“我不是沖動之下做的決定。”

沈念湊了上去，又晃了晃他的胳膊：“雖然我和陳妄沒有認識很久，但我知道陳妄是個很好的人。他永遠都懂我在想什麼，哥哥，向之哥，我确定他就是我想要的，這個感覺，不需要時間去驗證。

陳妄他有的，不過須臾幾十載，我不想浪費，也不想錯過。

但我知道，沒有第一時間跟你們說，沒有跟你們商量，是我錯了。

你們原諒我這一次好嗎？”

沈玉看着沈念，最終是妥協了。

他眼神裡，是從來都沒有過的鄭重：“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剛在一起。”

“那他知道你是什麼身份嗎？”

沈念想了想陳妄昨天晚上的回答：“我覺得他應該猜到了我和他不一樣。”

“他有說什麼嗎？說過他的家庭，說過他的那位老師嗎？”

“沒有，不過我覺得這些事情，原本也就不太重要。”

沈玉點了點頭，他雙手扶着沈念的肩膀：“我再問你最後一件事，我要你跟我務必說實話。”

“好。”

“如果有一天，陳妄老了，死了，你會怎麼樣，會繼續活着，還是跟他一起去死？”

沈念這才驚覺，原來沈玉真正在意的，是這個，怕她經曆生離死别，會生出求死的念頭。

“這個問題，在剛認識陳妄的時候你就問過我，哥哥，我的答案不會變，如果我不顧惜自己的命，會辜負你們。”

“那我要你發誓，你會為了我，永遠不生出求死的念頭。”

沈念擡起右手，鄭重的看着沈玉：“我發誓。”

沈玉眼裡緊繃的那條線斷了，臉上冰雪消融，他緩了口氣，擡手揉了揉沈念的發頂：“去吃飯吧。”

……

另一邊，陳妄挂掉電話之後，莫名其妙的笑了，無名看向他，打趣道：“我本以為，你是個最能藏的住心事的人。”

“我本來也以為。”

陳妄重新坐回了餐桌：“後來發現，隻要是關于她，我的每一種情緒都能被無限放大，像噴薄的泉眼一樣，壓根沒法控制。”

無名端坐在一旁，銀色面具下的眼睛，帶了幾分笑意：“你這話聽着，像炫耀。”

陳妄目光如星河，藏不住的心事，跟星星挂在夜空一樣，被黑夜反射的亮晶晶的：“老師見諒，實在是遇到了很喜歡的人。”

“那你不如炫耀到底，跟我說說，讓希澤動了心的姑娘是個怎樣的人？”

“沈念啊…”

陳妄原本以為，關于沈念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會脫口而出，可無名真正問了，他才發現，沈念優點多的，他甚至不知道從哪裡開口。

“我以前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完美的人，可沈念，确實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趨于完美的。”

沈念的出現，讓他未來的人生藍圖裡，從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

他覺得那樣的日子，每一天都值得期待。

無名輕輕笑道：“很高的評價。”

“等你下次見她了，就知道，我的評價很保守。”

“不用看我也知道，你喜歡的人，定然是最好的。”

陳妄突然想到：“老師，你會做發簪對嗎？”

無名時常會佩戴的銀簪，許多都是他自己做的：“你能教我嗎？”

無名笑道：“你叫我一聲老師，我自然傾囊相授。”

所有的工具，無名這裡都有，做發簪需要繪圖，陳妄暫時還沒有想好做一個什麼樣的，想到沈念會帶手鍊，手镯，唯獨沒有帶過戒指。

他看了一眼自己同樣光秃秃的手指，決定從最簡單的開始做。

過程中，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聊到了他的綜藝，無名說：“你最新一期的綜藝直播，我看了。”

陳妄正認真的做着戒指，聞言擡頭看無名：“鮮少見老師對一個節目感興趣。”

“原本是沖着你去的。”

陳妄撲捉到了無名話裡的意思，有些好奇的問：“現在不是沖我了？”

無名隻是笑，烏發垂落在肩頭，被燈光鍍了層顔色：“希澤，如果方便，下次，可否把林未央扮演者的資料給我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