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有人說了一個謊。
白T恤男孩說,我覺得很幸福,我的爸爸媽媽都愛我。可背後,他們卻偷偷拿着他的畫。
他們享受着名利,演着愛他。
東窗事發,那位偷畫的大人聲名狼藉。
一場關于信仰的争執,一次關于謊言揭穿的醉酒,一個改變一生的車禍,一個困住半生的噩夢……
他說:星星好好的挂在天上,卻總有人想讓他隕落。
灰色衣服的男孩被困在一個房子裡,四面被厚厚的鐵皮瘋着,透不出一點光,可房間裡,卻有一個單獨的太陽,那是他一直以來處在的環境,可外面充滿陰謀,他曾經崇拜的男孩被虐待,被欺壓,被流言壓垮。
被棄養和抛棄的是他。
可灰衣服的男孩,聽不見外面的流言。
他說:我的偶像,再也不畫畫了。
再出來的時候,一場大雨裡,一個一襲白衣的人,在烏壓壓的黑傘裡,抱走了那個白T恤男孩。
他們仿佛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片白色。
他在那個鐵籠裡拼命掙紮,可被上了封條。
男孩眼裡的光,和那顆天上的星星一樣,化作流星隕落了。
他說:那個男孩,應該擁有鮮花盛開的路。
他光着腳,腳下荊棘叢生。
他終于遍體鱗傷的踏平了荊棘,卻有人,又想将他拉回深淵。
可這一次,有一堵人牆圍住了那個白衣服男孩。
首當其沖的,是灰色T恤的男孩。
他身上的衣服變白了,他說,這一次,我終于擋在了偶像身前。
陳妄看着看着眼睛就紅了。
他看向窗外,心情複雜,最終輕哧了聲:“傻子。”
沈念也同樣看到了那條推送。
她輕輕的握住了陳妄的手,把手機遞給他看,是張俞的消息:【我終于填上了我的遺憾。】
“我帶你來之前,他問我,是不是我們要去的地方沒有網,你看不到網絡上的消息,我說是,他說那他就放心了。
他之所以在這個期間做這些,就是因為不想你被打擾,他後面就會删掉這條微博,也會壓熱度,等我們回去之後,這件事也許就已經搜不到了。”
陳妄苦笑:“他總覺得是他的錯,可我都不知道,他需要彌補什麼。”
“我想,就算他不認為是他的錯,事情發生了,他也想為你做些什麼。”
“所以他就是一根筋。”
“他隻是很純粹的愛着他的朋友。”
沈念笑着說:“陳妄,還有盛和的事。”
“什麼事?”
他還沒來得及看。
“張進宣布了自己将盛和逐出師門了,這件事對張進的打擊很大,他出國修養了,之後,盛和就自己爆出了《鋒芒》的事情,幾乎是自毀前程,也跟着張進出國了。”
沈念關掉手機,繼續說:“事情剛發生的時候,我恨不得殺了他,可是我那天去看張進的時候,看到了盛和,我發現,我根本不需要做什麼,他就已經自食惡果了。”
“這樣已經很好了。
置之死地而後生。
他毀了他前半生的榮耀,但也毀掉了壓在他心上的恥辱,希望這樣,他能真正的從過去跳出來。”
沈念點點頭,沒跟他說錢霜的事,不過沈念也不清楚,她不需要知道她的反應。
這些都不重要。
“這件事總算過去了。”
“嗯。”
陳妄點點頭,把沈念拉到懷裡:“就算這次回去,我又遇到有人要采訪或者什麼,我想我都做好準備了。”
“真棒。”
沈念摸摸他的頭:“但如果沒有人提起,我們就讓他偷偷過去吧。”
“好。”
……
錄制結束的時候,導演給他送了很大一束鮮花,陳妄想到了張俞說,那個男孩應該擁有鮮花盛開的路。
他伸手接了過來,玩笑道:“這是要我提前殺青?”
“說什麼呢,是歡迎你回來。”
導演去擁抱陳妄,拍了拍他的後背:“以後所有的日子都會好的!”
“嗯。”
陳妄輕聲笑了,他也一直欠導演一個感謝:“怎麼突然變矯情了。”
導演松開他,臉上浮現出一抹欣慰,上下掃視了一眼:“這個假放的好,有人味了。”
“人味?這是什麼形容。”
“就是下凡了。”
導演為他開心,又想跳過這個煽情的環節,就問:“我問你啊小陳,這個節目要是有第二季,第三季,你來不來?”
陳妄抱臂站着,收起了笑容,裝成公事公辦的态度:“第一季還沒過半呢。”
“先聽聽你的态度。”
“加錢嗎?”
“加!我給你分成咋樣?”
“你這就是想多拉個投資。”
“投不投資另說,我主要怕你跑。”
導演笑嘻嘻的,雖然沒有等到回應,可是導演還是沒忍住,重新擁抱了他。
從電視台開車出去的時候,他看到有粉絲在門外等他,不知道等了幾天了,但這一次陳妄沒有逃避,他停在路邊,搖下了車窗,大家看到後,紛紛跑了過來,給他遞信,陳妄輕聲道謝,全部接了下來。
回去的時候,沈念也不在。
她說她這幾天要陪着沈玉,每天都窩在公司上班,畫設計圖。
要到下周一才回。
陳妄就把收來的信一封一封看完,像是約定好的一樣,每一個信封都很漂亮,有很多還是粉絲自己做的,在白色的信封上面粘滿鮮花。
陳妄拍了一張照片,發了一條微博。
配文是:鮮花開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