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宗門大比以噬心蠱的出現而落下帷幕。
靈劍宗醫藥堂。
謝書臣裹着狐裘窩在醫藥堂的寒玉床上,看着天邊殘陽如血,手上端着一盞滾茶暖手。
自那日中毒已過去三日,靈劍宗的寒玉床雖能延緩毒性,卻始終不能将蠱毒從體内拔出。
藥堂長老看過,說得找到母蠱才能根除,而母蠱在何處無人知曉,如今子蠱皆殒無處可尋。
“師姐的床好冷啊。”看着坐在一旁的戚雪嬰,他故意把寒玉床說成戚雪嬰的卧榻,“不如借我些靈力暖暖?”
正在火爐旁熬藥的小童立馬豎起耳朵,眼角餘光瞟着大師姐和這合歡宗弟子,胸中一顆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戚雪嬰擦拭欺霜劍的手一頓,劍身映出那人胸口若隐若現的蛛網紋路,她垂首讓人看不清表情。
“我說了,以後咱兩互不打擾,你毒解了就回合歡宗,以後各不相幹。”
謝書臣眯眼輕笑,粉唇中黑痣展開,“這毒還沒解,師姐就打算趕人了?”
小童抑制忍不住瘋狂上揚的嘴角,好啊,原來是合歡宗弟子被大師姐始亂終棄了,大師姐不愧是大師姐!
“滴!請宿主完成親密接觸任務:與目标同床共枕三刻鐘,任務失敗懲罰頭頂長蘑菇。”
機械音突然又在謝書臣顱内炸響,震得他手中茶盞微傾。
看來他以後得習慣這個破系統的存在了,不然每次出現都能打他個措手不及。
滾燙茶水潑在狐裘上,洇開深色水痕,謝書臣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蒼白的臉上泛起病态潮紅。
“怎麼回事?”戚雪嬰瞬間閃至榻前,靈力探入他經脈時臉色驟變。
昨日才壓制的蠱毒此刻如同活物,正順着心脈往靈台竄去。
冰涼手指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嘴角挂着一絲痞笑,“要雙修才能解毒哦。”
謝書臣仰頭露出脆弱的脖頸,眼底藏着狡黠,“合歡宗秘法記載...”
霜花在欺霜劍尖凝結成鋒利冰錐,寒氣森然。
“我是說需要靈力交融!”謝書臣迅速改口,扯開的衣襟露出黑色蛛網紋路纏繞的胸膛。
“寒玉床太冷,蠱毒都被凍得往心口鑽了。”
少年胸膛冷白瘦削,除了一道劍傷還遍布着觸目驚心的黑紋。
戚雪嬰看着他随呼吸起伏的黑紋,突然想起實驗室爆炸時,謝書臣也是這樣笑着按下自毀鍵。
劍鞘重重磕在寒玉床上,這人有時就是個瘋子。
“去我房間。”
看着人去樓空的寒玉床,小童内心扼腕,大師姐不會真被這合歡宗妖孽拿捏了吧?
清霜院。
榻上二人雙掌相貼,靈力從戚雪嬰丹田經掌心度入謝書臣體内,靈力的霜雪之氣引得他體内蠱毒掙紮亂竄,胸口黑紋若隐若現。
數息過後,謝書臣臉色肉眼可見地恢複血色。
戚雪嬰收掌下榻,站在桌前喝水。
謝書臣向後一倒躺在榻上,“有查出什麼嗎?”
戚雪嬰放下茶盞搖頭,“尚未,禦獸宗人皆說他們也不知情,隻有看守獸園的一個小弟子失蹤了,他們還在查。”
盞中茶水清澈見底,倒映出戚雪嬰眉心的揪痕,“不過我在比武場上感覺到了若有似無的魔氣,隻怕與魔族有關,隻是不知他們如何下的蠱。”
一回頭,看到謝書臣那躺得老神在在的模樣,眉心一跳,“起來,回你自己房間去。”
“我躺躺怎麼了?你這女人真是狠心,我可是剛被你打傷又中了蠱毒,也不知道心疼人。”
“越說越荒唐。”戚雪嬰皺着眉頭懶得看他。
“師姐!”
“師弟!”
兩道人影随着喊聲進來,一個直奔榻上的謝書臣,一個直奔戚雪嬰。
“師姐…”流螢站在戚雪嬰身邊,看着榻上的謝書臣皺皺小鼻子,“這人怎麼在這裡啊。”
戚雪嬰道:“他方才蠱毒發作,我用靈力替他壓制。”
“師姐,我覺得這人不懷好意。”流螢小聲和她咬耳朵。
“你想多了。”戚雪嬰認識謝書臣這麼多年,隻覺得他性格跳脫,大概搞科研的都有幾分怪脾氣。
流螢見師姐如此不設防,越發擔心了,“師姐,你不得不防啊,我看這人一肚子壞水,長得好看還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戚雪嬰暗忖:謝書臣從小就長得比女孩子還精緻,至于打扮…想到那辣眼的粉裙。
合歡宗弟子不分男女皆是如此穿着,也不能怪他。
戚雪嬰道:“他畢竟是因為我才中毒的,等他毒解了自然就會離開,師妹别多想了。”
流螢卻很懷疑,他毒解了真會乖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