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霜劍尖凝聚着一團霜白劍氣,戚雪嬰腳下的青石闆浮起一層白霜。
黑兔突然從秦烈懷中竄出,落地時尖利獠牙瞬間暴漲三寸,直直朝着謝書臣撲去。
“我去,這兔子莫不是與我有仇吧,怎麼專盯着我來。”
謝書臣厭惡地皺眉,擲出一團靈力化作的閃電,同時一掌将戚雪嬰推離三丈遠,“小心我頭頂的孢子!”
隻見他頭頂的粉色蘑菇轟然爆開,漫天孢子雲一與黑兔接觸,發出“滋滋”地灼燒聲。
黑兔被電得滿地打滾,渾身冒出黑色濃煙,身上的皮毛被孢子腐蝕得血肉模糊。
秦烈瞳孔震顫,“為什麼?你頭頂的蘑菇居然能淨化魔氣?”
這是謝書臣也沒想到的,他當時心念電轉間隐隐有種感覺,沒想到效果不錯。
秦烈氣得五官扭曲,一拳捏碎手中的琉璃瓶,瓶中噬心蠱嘶鳴着遁入地底,瞬間無蹤。
整條長街突然震動起來,像是地龍翻身。
三三兩兩的窗戶紙上傳來燭火微光,沉睡的小鎮從睡夢中驚醒。
“師姐!”夜色中一道矮小的身影在屋頂上上蹿下跳。
流螢抱着包袱從屋頂一躍而下,三隻松鼠追着她的包裹瘋狂啃咬,“這些靈寵都瘋了!”
她掏出一把辣味花生撒向空中,發狂的靈獸頓時捂着鼻子噴嚏連連,撲咬的動作暫緩。
看到戚雪嬰和謝書臣都在,她終于松了一口氣,“師姐,你們沒事吧?”
戚雪嬰的眼神在她身上掃視,見她安好後搖頭,“我們都沒事,禦獸宗其他幾位弟子怎麼樣了?”
“他們都像瘋了一樣,周身靈力暴走,見人就咬。”流螢吐吐舌頭,“差點沒把我跑死,幸好被我用定身符定住了。”
“是噬心蠱操控了禦獸宗弟子。”時辰已到,謝書臣頭頂的孢子消失無蹤。
他踱步過來,看着秦烈目光幽深,“幸好你用靈力替我把蠱毒冰封住,不然恐怕我也會受影響。”
戚雪嬰望着秦烈眼神如霜,“你與魔族有何關系?母蠱在哪?”
秦烈揚唇輕笑,“你猜我會不會告訴你?”
戚雪嬰面色發寒,手中劍訣一變,欺霜劍分化出九道虛影,正是先前使過的九天飛霜。
深夜長街上瞬間下起漫天大雪,她劍鋒直指秦烈,“去!”
九道冰棱像吞吐着森寒殺氣的九條冰龍,圍成一個圈将秦烈團團圍住,冰棱距離他的身體不過三尺。
戚雪嬰目光如炬,“你到底是誰?”
“哈哈哈。”秦烈皮膚下突然鼓起數條猙獰的蟲影,他整張臉皮像是被人揉碎了般片片脫落,露出的森森白骨上爬滿數不清的蠱蟲,叫人看得頭皮發麻。
“嘔~好惡心啊。”流螢吓得緊緊躲在戚雪嬰的身後,“師姐小心,好多蟲子!”
戚雪嬰揚劍一揮,九道冰棱裹着霜雪之氣刺向秦烈,“噗噗”的蠱蟲炸裂聲不絕于耳。
秦烈的身影被蠱蟲炸裂的血霧籠罩在其中,他的口中發出非人尖嘯,“你們一個都逃不掉!哈哈哈。”
戚雪嬰再次揮出一劍,一陣寒風吹散血舞,地上除了蠱蟲化作的血水,秦烈不知所蹤。
“西南方!”謝書臣的指尖上飛出幾隻追魂牒,幽藍蝶影揮動着翅膀朝着西南方向飛去。
她瞥見謝書臣手背上的粉色斑紋正在消退,這才注意到他頭頂的蘑菇莫名消失了,“你頭頂怎麼…”
“别分心。”謝書臣突然握住她的手,“追秦烈要緊。”
話音未落,腳下地面突然裂開,無數骨爪從地下破土而出。
“啊!師姐救命啊!”
一隻骨爪死死抓住流螢小腿,她怎麼使勁踢踹都像牛皮糖一樣甩不掉。
白色劍影劃過,清脆聲響傳來的同時小腿束縛驟松。
戚雪嬰抓住欺霜狠【插】入地,蕩起的霜色靈力波光層層擴散出去,波光所到之處,骨手瞬間被碾成齑粉。
她旋轉劍柄使勁往下一壓,“咔嚓”一聲,地面往下塌陷露出一個大洞,腐臭味撲鼻而來。
“什麼呀,好臭。”
流螢嫌棄地捂住鼻子,三人站在洞口往底下看去,臭味中似乎帶有血腥氣。
謝書臣拿出一張明火符扔下去,瞳孔驟縮,“這是…”
隻見地底三十丈深處有一個血色法陣,法陣上方吊着數人,身上刀口遍布,血水正從他們身上墜入底下血槽。
有許多鎮民循着聲音過來,濃稠的夜色被數十盞搖晃的燈籠撕開一條裂縫,長街上燈火通明。
最先趕到的人提着燈籠往洞口邊緣一探,随後吓得踉跄後退,“啊!我看下面那人好像是張老二,他們被怪物掉在底下放血!”
後面趕來的鎮民像炸開的馬蜂般騷動起來,陸續有人指出底下的人就是集仙鎮失蹤的鎮民。
在“嘶嘶”轟鳴聲中,先前秦烈放出的幾隻蠱蟲竟然從洞口爬上來,戚雪嬰連忙布下結界,蠱蟲出不來對着結界瘋狂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