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與被逗笑,說:“那看來你家祖宗很優秀哦,長腿祖宗。”
宋酌一仰下巴,剛準備說點什麼,一聽到這句長腿祖宗又說不出話了,傘一歪,笑出了聲。
“長腿祖宗是什麼鬼。”陳澱被腳下的小石頭絆了一下,笑得差點沒站穩,說,“那李阮的祖宗豈不是短腿祖宗?”
“李阮?”莫知與輕笑。
“我們高中時學校籃球隊的隊長,肌肉矮子。”宋酌笑完,說,“但是他蠻拼的,高一競選籃球隊隊長時在球場上跟發了瘋似的,本來他的身高當隊長是不服衆的,但他夠拼,也比别的隻會打籃球的人更有軍師頭腦,後來就選了他。”
“是啊,後面聽說他去了省隊,也算是得償所願吧!”陳澱說。
莫知與點點頭。他其實對籃球不怎麼感興趣,但也知道這玩意能進省隊難度絕對不低,果然熱愛抵萬難。
三人就說話的時間裡走到了公交站,因為天氣熱,公交站裡沒什麼人,莫知與擡頭看着路線,想着搭哪路車回去。
陳澱說:“知與,我可以這麼叫你吧?我倆待會還有事,就不陪你了,你有什麼需要的可以call我。”
莫知與停下看路牌,笑道:“嗯,你們去吧,謝謝你們陪我吃了頓飯。”
陳澱沖他笑了笑,說:“不客氣,你如果願意的話就把我們當朋友吧。”
他說着靠近了一點,有點心虛道:“你的臉是不是還疼,我看好像還有點腫了,昨天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那一拳下了死手。”
他不說下死手還好,一說莫知與又想起了昨天那一拳的生猛,隻覺得後槽牙又痛起來了。他摸着臉,歎了口氣,說:“沒關系,我原諒你了。”
“要不我今晚給你送點膏藥精油什麼的吧,你是在昨晚那附近住不?”陳澱看他摸臉,就更不好意思了,“不過塗臉要什麼藥膏啊?舒筋活絡油?”
“那是治跌打扭傷的,他臉又沒扭傷。”宋酌說,“你給他帶點消腫的藥膏就行。”
莫知與笑着擺了擺手:“不用了,我自己去買就行,你們還有事就快走吧,不用管我。”
陳澱和宋酌算是他在這座城市裡交到的第一位朋友,雖然認識的方式不是特别美妙,但他還蠻開心的,在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裡終于有能說得上話的人了,而且看着好像還挺投緣。
這世界上沒有無代價的東西,一拳換來兩個朋友,他覺得還挺值的。
陳澱看着還要幾十米的公交車,隻好說:“好吧,那你回去注意安全。”
他點了點頭,身邊宋酌也準備擡腳往前走,沒走兩步又忽然回頭看他,問:“你是不是要回昨晚那附近?坐那一路車就行。”他說着擡手指了指站牌。
莫知與順着他的手看過去,說:“好,我知道了,謝謝。”
等陳澱和宋酌走了,莫知與還等了五分鐘左右,才等來自己要搭的那輛車。
坐在車上時,莫知與看了看手機,回了幾條微信,就沒什麼能幹的了。老媽從昨天下午到現在都沒聯系他,估計是還在生氣,沒準還把他拉黑了。
莫知與發了條信息過去,果然……
以往莫知與惹老媽不開心了,老媽都會把他拉黑,自己拉黑就算了,還叫着老爸一起把他拉黑,然後電話也不接,等到氣消了才願意把他拉回來,弄得他孤立無援想找人幫忙求情都找不到。
看來隻能等老媽氣消了,莫知與把手機又揣回兜裡。
下車時附近剛好有一家藥店,他進去買了支消腫止痛的藥膏,還買了點相同功效的口服藥,提着出了藥店。
下午沒什麼事幹,雖然轉了一圈對附近的道路什麼的有點熟悉了,但對在哪裡租房他還是有點懵,網上的租房軟件他也看了些,但沒經驗怕被騙,隻能結合着網上提供的信息自己私下去找,實在不行問一問這附近的居民,看看有沒有合适的房子。
或者……問一問宋酌他們?
莫知與想着掏出了手機,站路邊樹蔭下給宋酌發了條信息:我想問問,你知道這附近哪裡能租房嗎?
沒一會兒,宋酌回了:你要租房?想租大概什麼樣的?
莫知與:附近不吵鬧房子幹淨路段不太偏就行。
宋酌:價格呢?
價格……,莫知與覺得他現在應該租不了太貴的,隻能說:不太貴的吧,十張左右。
宋酌:行,介意合租嗎?這種價格的話公寓隻能合租單間。
合租嗎?莫知與有點猶豫,他怕合租到邋遢的室友,要是像青旅裡的那樣他真的會崩潰。但他目前手上沒那麼多資金,看來隻能賭一把了,希望能遇到好的舍友。
宋酌:我家小區有一間公寓最近在招租,三室一廳,還有一個房間還沒租出去。我認識那個房東,你要是要租我可以幫你講講價。
莫知與沒想到一下子就找到房子了,他有點目瞪口呆,覺得宋酌此刻就是天使。他笑了笑,打字道:能先去看看房嗎?
宋酌:我把房東微信推給你吧,你跟他約時間。
宋酌給他推了個微信名片,一看頭像就是那種五十多歲大媽的專用風格頭像,他點了好友申請,又對宋酌說:我加她了,謝謝你,幫大忙了。
宋酌:不客氣,你約了時間跟我說,我跟你一塊去看,當面好講價。
莫知與簡直要感動哭了,來這飯都還沒吃明白呢,就遇到兩個這麼好的朋友,他都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隻好再說了幾句謝謝。
房子忽然有了着落,莫知與心裡的兩塊大石頭掉了一塊,他拿着藥回青旅時打開門都覺得屋子裡沒那麼難聞了。洗了把臉換了身衣服爬上床找出昨晚買回來的瓶裝水把消炎藥吃了,再怼着手機黑屏把藥膏塗上,拉了拉被子很滿足地睡了個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