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是個很年輕的小姑娘，娴熟地給他們翻揀着烤網上的肉，烤到肥牛和一些脂肪較多的肉類時炭火會猛竄上來，但小姑娘翻得面不改色。

烤網在桌子的中間，三人坐着時臉就對着炭火，天氣又熱，即便店裡開着空調，幾人還是被熱出了薄汗。

莫知與拿出手機，點開點單小程序，問：“你們喝不喝奶茶？”

“冰檸檬水就好。”宋酌說。

莫知與看向陳澱，陳澱說：“跟他一樣。”

“行，那點三杯檸檬水。”莫知與下單，放下手機看服務員烤肉。

服務員烤完一部分的肉，讓他們先吃，說趁熱吃才好吃。

三人動筷，臨近中午，店裡客人開始多起來。莫知與吃一半，問：“對了，你倆不用上課嗎？”

“早上隻上兩節課，上完我倆就出來了。”陳澱說。

“你倆同專業？”

“不是，我們一個星期就這一天早上的課相交。”宋酌說。

“噢。”莫知與點點頭，把外邊的一盤肉推進一點，好方便裡面的宋酌夾。

檸檬水來了，莫知與起身去店門口拿外賣，回來時服務員又開始烤肉了。莫知與的那個位置更靠近烤爐，會更熱，所以他也不急着坐進去。

服務員小姑娘把肉夾進盤子裡打算讓開的時，莫知與說：“沒事兒，你烤你的，我站一會兒。”

小姑娘應該是兼職的，初出茅廬的小女孩長得十分可愛，羞澀地應了一聲，繼續烤肉。

一餐烤肉吃了一個多小時，在店裡的人越來越多的時候三人起身離開了。三人走出商城，外面的熱氣撲面而來，撲得莫知與差點打退堂鼓。

他看了看周圍，問：“你們知道這附近最大的書店在哪裡嗎？”

“書店？”宋酌想了想，“在另一條街上，你要買什麼書？”

書店類型是不同的，莫知與說：“想買點資料，不知道這邊的書店有沒有。”

“資料啊，那你去那個最大的書店沒用，那個書店主要是賣文學作品。”陳澱說，“我帶你去一家吧，我高中時常來買的一家，他們家的資料蠻齊全的。”

陳澱說着要帶他們往對面街上走過去，莫知與跟他并行，說：“你們下午要上課嗎？要上課的話你跟我說在哪裡就行了，我自己過去。”

宋酌說：“要，但是還沒到上課時間，不着急。”

莫知與點點頭。

三人穿過馬路，往對面的小街拐進去，迎面看到一家裝修得很古香古色的書店。

陳澱率先跨進去，店老闆戴着老花鏡在看書，看有人進來頭也沒擡，陳澱走過去往桌子上一趴，說：“老頭。”

“喲。”店老闆這才擡起頭，摘下老花鏡，問，“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咋？資料又霍霍完了？”店老闆說着看向身後：“小酌也來啦？”

宋酌笑了笑，說：“中午好爺爺。這是我朋友，莫知與。”他說着指了指莫知與。

莫知與也跟着宋酌叫：“爺爺好。”

“哎呦，你好。”店老闆頭發雖然全白了，但身體瞧着還很健朗，他問，“你要買什麼資料啊？”

“哎呦爺爺，這麼聰明？怎麼知道是他來買資料？”陳澱頭往後面縮了縮，驚奇道。

“我亂問的。”店老闆哈哈一笑，“你個兔崽子畢業以後就再也沒來過我店裡了。你奶奶身體最近怎麼樣？”

“能跑能跳，比您還硬朗。”陳澱說。

“那就好。”店老闆笑說。

店老闆是他們小時候的鄰居，陳澱在宋酌還會管他叫哥哥的小孩時期天天帶着人往店老闆家鑽，店老闆家書多，光碟也很多，他那時候天天拉着宋酌去放動畫片看。一來二去的，店老闆就把家裡的鑰匙給了他們一把，讓他們在自己上班的時候也能去家裡看動畫片。

雖然後來被爸媽知道了後強制要求他們把鑰匙還回給店老闆，但每天跑去看動畫片的次數一次也沒減少。那是段很瘋狂的童年時光，而裡面很大一部分快樂是眼前這位老頭給的。

店老闆看向莫知與，問：“小夥子，你要找什麼資料啊？”

“找這種。”莫知與把班主任發給他的幾張圖片給店老闆看。

店老闆戴起老花鏡，跟穿針引線的老奶奶似的眯着眼睛看圖片：“你等等，我給你查一查。”

店老闆走在電腦前坐下，邊念書名邊打字。沒一會兒，他就起身穿進裡面的書架。

出來時手裡拿了幾本資料，交給莫知與，說：“你看看是這種不？”

莫知與看了看封面和出版社，說：“是，謝謝爺爺。”

莫知與結了賬，三人又跟老頭唠嗑了一會兒，陳澱和宋酌要回去上課了，三人才離開那家書店。

臨走前店老闆把一張看着像什麼票的紙交給陳澱，說：“你幫我把這個交給你奶奶，下星期三的白娘子話劇票，我買了兩張，想跟她一塊兒去看，請她應我的邀。”

陳澱接過，咧嘴一笑，揮了揮手裡的票，說：“行，我會轉交給老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