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與在專賣店裡轉了好一會兒，在店員的介紹下買了支狼毫，筆杆是由菩提牛角和黑檀木構成，格外漂亮。店員聽說他要送人，還特意幫他包裝了一下，裝在一隻清香樟木盒裡。

買好禮物，莫知與又在附近的飯店裡吃了頓中午飯才搭車回去。

在小區門口附近的公交站下了車，莫知與走回到小區門口，還沒走進去，就聽見身後有人在喊“哥哥——”。女孩兒的聲音很熟悉，莫知與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黎佳騎着小自行車往他這邊飛奔。

黎佳車技還不錯，小自行車來了個漂移，穩穩地停在他腳邊。

“喲！”莫知與贊賞地看着她，“你一個人出來玩嗎？”

“不是，還有奶奶，奶奶在後面跟人聊天呢，沒空理我。”黎佳笑眯眯地看着他，伸手往小超市的方向一指，“我在那邊看到你下公交車，我就跑過來找你了。我都好久沒見過你了，好想你啊！”

女孩兒話語天真，莫知與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說：“哥哥也想你。吃午飯了嗎？”

“吃了，吃的牛肉粉。”黎佳說，“超級好吃，是奶奶自己做的！”

“是嘛，奶奶手藝真好。”莫知與說。

黎佳使勁點頭，說：“奶奶還會給我做小馄饨，包餃子，但奶奶最會做的是肉包子，那個餡，有這麼大——”

黎佳說着誇張地比劃了一下。

“那佳佳好幸福噢，奶奶這麼會做吃的。”莫知與彎下身來和黎佳平視。

黎佳說：“等下次奶奶做了肉包子，我給哥哥你拿幾個嘗嘗，真的特别好吃！”

莫知與伸手刮了一下黎佳的鼻尖，笑說：“那哥哥先謝謝佳佳了。”

黎佳一臉驕傲的小表情，然後腿往車後一擡，潇灑地下了車，說：“哥哥，給你騎爸爸給我新買的自行車！”

莫知與看着那粉紅色的小自行車，腳踏都快低到地上去了，他騎上去得成折疊人。莫知與說：“你自己騎吧，哥哥太重待會兒給你壓壞了。”

“不會的，哎呀你騎一騎嘛，很好玩的。”黎佳掙着莫知與的手，小孩兒拼命地展示着自己的新玩意兒，跟小雞仔似的。

“好吧。”莫知與把手裡的袋子放到旁邊的公共椅子上，折着兩條長腿歪歪扭扭地騎黎佳的自行車，黎佳在一旁叉着腰，滿臉的驕傲。

莫知與歪歪扭扭地在空地兒上打轉，騎着騎着開始覺得有點新奇，正打算再多轉兩圈。下一秒一擡頭，看到了正往外走的宋酌。

莫知與：“……”

宋酌背着個書包下小區門前的台階，看到他時愣了愣，随後偏頭笑了出來。

莫知與停了車，笑着質問：“笑什麼，不許笑！”

一旁的黎佳在看到宋酌的瞬間，跟看到大雞腿似的飛奔過去拉住宋酌的手，問：“宋哥哥你要去哪裡啊？”

“哥哥要去上課。”宋酌低頭看着小孩兒的發頂。

黎佳說：“爸爸新給我買了自行車，你要騎嗎？”

“哥哥就不騎了。”宋酌看着莫知與笑道，“讓你莫哥哥騎就好了。”

莫知與把幾乎全屈着的腿放下來腳踏，起身把黎佳的小車停好，對宋酌促狹道：“别呀，好東西要分享，宋哥哥也來騎一下啊。”

“對嘛對嘛。”黎佳拼命點頭。

宋酌威脅地看了莫知與一眼，莫知與也挑釁地回看他。

宋酌低頭拍了拍黎佳的頭，說：“哥哥上課要遲到了，下次再騎吧。”

黎佳有點小遺憾：“好吧。”

宋酌走過來拍了拍莫知與的肩膀，低聲說：“幼稚鬼，回頭找你算賬。”

“小氣鬼。”莫知與也低着聲音，“來啊，誰怕你。”

宋酌眼神裝着威脅，嘴邊挂着笑，深深地盯了莫知與一眼，把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收了回來：“走了，你慢慢騎吧。”

“哼哼。”莫知與朝宋酌背影哼了兩下。

有幾個小孩從遠處跑來，騎着自行車滑着滑闆，邊往這邊跑邊喊：“黎大王，我們來了——”

喲，還黎大王，黎佳這孩子王的江湖地位混得不錯呀！莫知與看着幾個飛奔過來的小孩兒擋在黎佳面前，一臉敵意地看着莫知與。

一個小男孩兒滿臉兇意：“你是誰，為什麼要搶黎大王的自行車？！”

“呐？”莫知與懵逼。

黎佳伸手把那男孩扯回來，小表情一臉大佬的模樣，兩臂抱在胸前，得意道：“這是我的朋友，我隻是把自行車給他騎，他沒有搶我的自行車。”

被扯回去的男孩一看向黎佳，眼神就崇拜起來，很中二地朝黎佳豎起拇指：“黎大王就是最大方的。”

“哼哼。”黎佳學着莫知與方才的表情。

莫知與被逗笑了，他把車還給黎佳，本來想摸摸小孩兒的頭，但為了黎佳孩子王的形象，又把伸出去的手繞了回來。

莫知與看着幾個小孩兒說：“你們好。”

“你好。”幾個小孩兒齊聲說道。

莫知與笑了笑，低頭對黎佳說：“那你們去玩兒吧，哥哥回去了。”

“好。”黎佳點了點頭。

宋酌生日當天，他的朋友們都跟學校請了下午的假，上午的課一上完就拿着各種禮物和彩帶裝飾品奔向宋酌家。

莫知與睡醒去到宋酌家的時候，陳澱正站客廳中間跟包工頭似的指揮着屋裡的人裝飾屋子。

門沒關，莫知與敲了門走進去，看到了幾張上次在酒吧看過的面孔，還有幾張不認識的。

莫知與問陳澱：“宋酌呢？”

陳澱扭頭看見是宋酌，高興地一把攬住他，說：“兄弟你終于來了，看看我選的這些裝飾品怎麼樣？”

莫知與往客廳看去，一面空牆那裡兩邊擺上了金色和黑色相雜的桌飄氣球，牆上挂了彩燈和“happy birthday”的字樣氣球，兩個大大的18數字氣球懸挂在半空。落地窗被拉上了窗簾布，幾個“生日快樂”的LED發光字母懸挂在上面，氦氣球被繞着絲帶和彩燈飄在兩側，地上也灑滿了灰、黑、白三個樣式的氣球。電視屏幕上放映着一首輕柔的音樂，屋裡的燈調暗了些，氣氛很到位。

東西多得有點繁複，但視覺看過去效果還挺不錯。陳澱應該是花了很多心細，指揮起來井井有序，什麼東西該放哪裡都記得一清二楚。

莫知與挺贊賞地點了點頭，說：“很不錯，你眼光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