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淼淼壓根沒喝醉,呂南秋走後,她就摸黑解鎖手機。
方才三人聊天,手機不在身邊,現下打開才看見黎梨發來的消息。
【黎梨:拿下他了?】
白淼淼:“……”什麼啊,她在說什麼啊。
心裡是這麼想着,腦袋裡誠實地飄過方才呂南秋的模樣,他為她裹睡袋的模樣,實在是過于細心周到,就很難不産生好感啊。
白淼淼戳着屏幕,指尖哒哒哒而後停下。
黎梨的話不對勁兒。
白淼淼仔細盯着那行子,揣摩片刻後嗅到一絲不一樣。
玉墜裡的故事,那個縮小版的呂南秋,那隻白貓,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那個年代大約和黎梨年歲一般,也或者黎梨再年長些,但左右黎梨大抵是經曆過那個年代。
呂南秋、白貓與黎梨,三人曾經有過交集也未可知。
200年前,白淼淼從混沌裡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黎梨。
黎梨笑着,眼中有淚閃過:“我叫黎梨,你就叫白淼淼吧?我是在河邊撿到你的,就叫淼淼,好聽。”
白淼淼心裡的預感達到90%——她就是白貓,白貓就是她。
白淼淼就是她原本的名字,她與黎梨的相識遠不是,200年前黎梨撿起她那麼簡單。
思慮再三,白淼淼旁敲側擊發送過去一句話。
【白淼淼:差不多吧】
【黎梨:我就知道,呵呵】
【白淼淼:那你是滿意他呢?還是不滿意?】
黎梨半晌沒回話,白淼淼心裡有數,幹脆切出去搜林有的小說。
不搜不知道,一搜真的很震驚。
林有的筆名下手握一衆大IP,實乃網文屆大佬中的大佬。
白淼淼腦子裡勾畫出林有質樸的模樣,以及他生活上的邋裡邋遢,實在是有些難評。
正想着,黎梨的電話就已經殺過來,隔着千裡,白淼淼都能感覺到黎梨的氣惱。
看來呂南秋在她心裡是負分存在,極其不滿意。
白淼淼點了接通,還不等她壓低聲開口,那頭已經劈頭蓋臉一頓輸出。
“當然是不滿意!”黎梨語氣堅決,“我是挺看不上他,一直就很瞧不上他。當年他負你在先,害你成現在的模樣,我好不容易養了你這麼久,結果又遇到他來摘果子,簡直不要臉!”
黎梨說話的調子明顯是喝了酒,并且喝了不少,醉呼呼的,說話前後不沾邊,卻暴露出了有效信息。
白淼淼心裡一沉,趁機接道:“他怎麼負我了?”
“你又什麼也沒做,他心動個p,你覺得科學嗎?他分明就是見色起意!”黎梨嗤笑,自顧自的說,“你現在,立刻,馬上,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看一眼,心裡就沒點數?”
白淼淼見她沒接話頭,聽話地打開攝像頭,黑乎乎的帳篷裡,唯一的光源就是屏幕,她的美貌在鏡頭裡很是耀眼。
“就這模樣,他不見色起意?”黎梨冷哼,“才怪!男人,呵,膚淺,他就是最膚淺的那一個。”
黎梨醉的厲害,前一句後一句完全不搭邊。
白淼淼有點頭疼,抱着‘擇日不如撞日’的心态,輕聲試探性的問道:“你知道我與呂南秋的事,對不對?”
黎梨短暫卡殼,有一秒的走神,思緒回到那天,她從秃頭老道手裡接過陷入沉睡的白淼淼。
秃頭老道歎道:“再遇到那人,她才能突破修為,得道升天。”
黎梨心裡不服氣,怒罵道:“他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孽緣一場。他一個人才多少壽命,回頭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來生不問今生事,還談什麼遇見不遇見,有多遠死多遠。”
秃頭諱莫如深地縷着胡須:“非也非也,緣分就是這樣玄妙,咱們可控制不了。”
黎梨氣極,卻也無可奈何。她再厲害也隻是精怪,她頭上還有更厲害的家夥。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都是她摸不到看不透改變不了的存在。
秃頭撂下這句晦氣話就雲遊去了,他倒是潇灑,這麼些年都不知道死哪裡去了。而她整日擔驚受怕,如今是徹底爆雷,白淼淼已經住到呂南秋家裡。
“少來搞襲擊啊!想炸我的話啊?”黎梨酒醒了,索性擺爛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哪裡呀?”白淼淼悻悻一笑,“我就随口問問。”
“我是喝醉了,不是喝傻了。”黎梨冷笑,“你想談戀愛,誰都行,唯獨呂南秋不行。”
白淼淼沉默着沒接話,她沒想到黎梨反應這樣強烈,還是不死心地輕聲問道:“他到底做了什麼?”
黎梨語氣不耐,煩悶開口:“挂了,早起還要上工,賺窩囊費。”
話音落地,電話也一并挂斷。
白淼淼握着手機,直到黑屏才放下。
她與呂南秋的從前可能真的是兇多吉少,如今唯一的線索就藏在玉墜裡,或許那時候的自己就猜到,回憶隻有自己記錄下來的才是真相,又或者她真的很懷念那些日子。
白淼淼重重呼出一口氣,緩了半天才想起來晚上還沒洗臉刷牙,渾身黏膩膩的。
三人原本的計劃就是在露營點住一夜,特意訂了有水電的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