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無害的青澀少年了,這一刻,屬于千年沉澱的老靈魂呂南秋。
她感到腰間橫過來的手臂箍緊,後腦勺被一隻手壓着,整個人藏在他胸口。
白淼淼忽然笑了,打趣道:“這就是你們男人間的較量?”
呂南秋嚴肅的表情融化,眼尾染着笑,“總惦記别人的妻子,總歸是不對。”
白淼淼挑眉,順着他說:“也是,那我們不能被惦記上。”
“我不會。”呂南秋義正言辭,偏過頭感受了下,“他很不開心。”
看黃暮雲吃癟真不錯。
白淼淼跟着偏過頭想往上看一眼,被呂南秋控制住腦袋。
“不許。”呂南秋說完,按着人回到胸口。
他回過頭,挑釁地往上看去。
黃暮雲目光一瞬不瞬,呂南秋也毫不退讓,嘴角甚至彎起一點勝利者的笑。
“真心換真心,但可惜,你沒有,所以她永遠不可能愛上你。”
男人撐着劍,跪倒在血泊裡,盯着他的目光堅韌。
那一瞬,黃暮雲恍惚了下,仿佛看到了白淼淼撐着劍跪在那裡,眼神恨絕。
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黃暮雲想不起來了,腦子裡仿佛有根刺,一下一下地紮着。
他眉頭蹙起,捏着啤酒罐的手不由收緊,啤酒罐變形了,發出清脆的響聲。
呂南秋收回視線,低頭看白淼淼,“不能動他,但能氣他,也挺有意思。”
“幼稚。”白淼淼嘀咕了句,大方伸出胳膊勾着他的脖子,真實的吻就落到他唇上。
她在他嘴邊說:“看他生氣,挺有趣。”
呂南秋遲鈍半秒,很快接住,整個人護的更緊,徹底擋住了黃暮雲全部的視線。
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的另一面。
愛如果是強烈的占有,那他覺得此刻已經達到巅峰。
這次一定一定不放手,一定一定要沖到她前面。
直到那股威壓終于移開,兩人才結束這場意料之外的吻。
“回家了。”白淼淼心情超好,拉着他大步往前走。
呂南秋全部視線都落到她的背影上,任憑她怎麼走,任憑她要帶他去哪裡。
都随她。
***
電梯門開,白淼淼先一步跨出,揚起的笑在看到門口那人時靜止住。
原來威壓消失後,轉移到家門口了。
白淼淼有點無語。
“聽說你病了,現在看來你生龍活虎,挺好。”黃暮雲先開口,語調平淡,聽不出情緒。
平靜的音調說出陰陽怪氣的話。
白淼淼重新揚起笑:“黃老師這麼晚還不睡?失眠了?”
比失眠還痛苦,黃暮雲眼神平靜,“忘記買明天的早餐了。”
白淼淼拖長了音哦了聲,想要再陰陽他兩句,呂南秋已經一步擋到身前,像極了護崽的修狗。
“是我病了,阿淼去照顧我。”
白淼淼怔住,忙拽他衣腳,一擡腳就站到他身邊,生怕他說錯話。
她現在的人設是一個完全不記得從前事情的白淼淼。
呂南秋也是一個輪回轉世沒從前記憶的呂南秋。
“黃老師,這是我男朋友。”她握住呂南秋的手,大方介紹說。
“是麼?”黃暮雲演技很一般的表達了驚訝的神色。
他目光淡淡掃了眼呂南秋,小狼崽子的眼神與上次截然不同,桀骜不馴就像是那個不怕死的故人。
黃暮雲眯起眼,心裡早就有所懷疑了。
如果是鬼王轉世,突破孟婆湯的桎梏大概不用太久。
“不再挑挑?”他惡趣味地問白淼淼,餘光掠過呂南秋,成功看到了他的不悅。
果然如此。
白淼淼很快接道:“不挑了,我就要呂南秋。”
呵,原來如此。
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已經回憶起來全部事情了嗎?
一個眨眼的功夫,黃暮雲想了許多,太多細節輕易地擊潰了他構建已久的防線。
原來重來一次,他還是輸家。
黃暮雲别開眼,将手裡拿了很久的資料遞過去,“這是期末考試的重點。”
話題切的太突然,白淼淼驚訝,“現在給資料太早了吧?”
“就那麼點東西,早給晚給有什麼區别?”黃暮雲冷冷回道。
白淼淼看了眼呂南秋,伸手接過資料,大概翻了眼,“老師,你這樣開小竈有點不好吧?”
“全班都有,你的這份是我單獨打印。”
說完,人已經利落地從兩人身邊走過。
呂南秋收回視線,不冷不熱地扯扯嘴角,“他的借口還挺特别。”
白淼淼不置可否,開門進屋。
門鎖還沒來得及落,呂南秋已經欺身上來。
白淼淼腳步踉跄了下,身形一轉,被圈在門邊櫃,疑惑地歪歪腦袋,“我原來怎麼不覺得你這麼多醋味?”
一句話黏黏糊糊地落在一場蓄意的長吻裡。
在兩人都要窒息之前,呂南秋先撤開,調整過呼吸,才理直氣壯的說,“分開太久了,每天都後悔沒多主動一點。”
白淼淼笑了,擡手捏住他的下巴,“你剛才不高興的也太明顯了。”
“情敵見面分外臉紅。”呂南秋咬牙切齒地接了句,又低頭啄她的唇。
話音一轉,呂南秋說,“阿淼,他早晚都會知道,我們什麼都記得,沒必要刻意隐瞞。”
“而且我有自保的能力,好歹我在鬼界也是個鬼王,同他那個小仙,不相上下。”
白淼淼懶洋洋地抱住他的腰:“知道了,我之前隻是沒想好怎麼面對他,現在想好了。”
他來任他來,清風拂山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