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他還小心翼翼地省去了那些……不知道如何說出口的片段。
總不能說,自己莫名其妙看了一本很奇怪的小說,然後渾身發熱躲在浴室裡泡了一個多小時,才導緻時間太晚,打算泡泡面應付一下晚飯吧。
“……”
許久,他才聽見對方歎了口氣,随即很輕地點了一下他的額頭:“笨蛋。”
……
笨蛋。
又罵他笨蛋!
溫錦年反應過來,一臉不服氣地仰起頭回怼:“你才笨……”
随後,他看見對方從手邊的袋子裡拿出了一盒熱熱的東西,遞到了他的手裡。
“别吃這個了,”池淮穆笑吟吟地看他呆住的樣子,“給你帶了夜宵。”
溫錦年險些沒接住。他捧着手裡熱熱的塑料飯盒,忽然覺得剛剛被對方手指點過的地方熱得不像話。
……
他幹巴巴地“哦”了一聲,扯了旁邊的椅子坐下來,用低頭開蓋的動作來掩飾自己臉上不正常的紅暈:“…原諒你了。”
池淮穆看着他,彎着眼笑了笑,拉過了旁邊的椅子,安靜地坐在了他的身旁。
盒子裡盛着粥,還熱着,喝着身體暖暖的。溫錦年咬着勺子往嘴裡送,覺着這和泡面比起來簡直要好太多。
“對了,”他咽下一口,“送作業的事…是林老師安排你來的?”
“沒,原本是祝同學。但她今天家裡有點事急着回去,我代勞了,”池淮穆掃了一眼他桌上的東西,“當然了,來找你……是風予卿有話讓我轉達。”
溫錦年納悶:“轉達?”
“是啊,她說男女授受不親,轉頭拉着裴同學逛街去了,”他很淺地勾了下嘴唇,“也還好是我來,不然燒退了,胃養壞了怎麼辦?”
溫錦年心虛地撇開目光。
對方怎麼老是糾結這個啊……好小氣。
跟他對象似的。
……
不對不對不對!又想到哪裡去了!
“這次是……韓月蓓的事。”
好在,池淮穆突然談起了正事,才勉強把溫錦年從遊離的狀态中拽了出來。
韓月蓓?
溫錦年心頭重重一跳。
那個……自從來了銀城,就占據了他大部分噩夢劇情的人物。
她……怎麼了?
“風予卿在前不久以造謠诽謗和故意殺人罪上訴了韓月蓓。而在前兩天,這件事終于開庭,然後今天風予卿的律師告訴她,她勝訴了。”
造謠诽謗他知道。
故意殺人……是什麼?
“韓月蓓今年已經成年了。按照法律,她會被判刑,應該是從嚴判的,”池淮穆道,“校長包庇她也有罪,這兩天差不多就撤職了,教育局會派新校長過來。”
對方說話就像機關槍一樣,溫錦年聽得一知半解。他呆呆地啊了一聲,半晌才道:“…故意殺人?”
“嗯,”池淮穆短暫沉吟了一下,“這個是……更早之前的事情了。不過,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溫錦年眨了眨眼:“…好。”
他不想說的事情,池淮穆一貫不會逼着他說。所以同樣,池淮穆不想說的,他也不會逼着對方說出來。
池淮穆對他多好,他還是知道的。
“這個粥……味道還挺好的,”眼見着粥碗見了底,溫錦年急忙借題發揮,嘗試轉移話題,“你在哪裡買的?”
池淮穆果真被轉移了注意力。他瞥過眼看了看見了底的碗,沒立即回答,反而是彎起眼睛來:“喜歡?”
溫錦年認真地點點頭。
何止是喜歡。
這是他離家這麼久之後,吃過唯一一碗能讓他想回購的粥。
溫錦年想,等知道了店名,他一定要天天光顧。
“那很簡單。”
池淮穆散漫地撐在桌子上,看着面前人亮晶晶的眸,很淡地笑了一下:“什麼時候想吃……和我說,我做給你就是了。”
溫錦年不可置信地愣了一下:“…什麼?”
“這個粥,”池淮穆道,“我做的。”
……
什麼?
這個是他……做的?!
溫錦年隻感到大腦一片轟鳴。一瞬間,他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了千萬條不屬于這個場合的句子來。
特别是,他突然想到了——
在告白前……那位主角,也送了另一位主角自己做的粥。
……
“咔哒!”
溫錦年手裡的塑料勺子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