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端在下午去會見了韓笛。
這其實不是一個合适的時間,他出門時已經是兩點半,五點到七點又是回家高峰期,稍晚一步就會被雙生子逮個正着,甚至還會暴露自己有辦法屏蔽他們追蹤的事。
但韋端沒有别的選擇。要不是昨晚賀黎進來的時機不對沒能進行精神控制,他根本無法操控自己産生出門的念頭。
“韋先生,這裡。”身穿西裝的男人顯然很重視這次會談,儀容收拾得一絲不苟,交疊的手看得出幾分緊張。
于是韋端溫和地沖他笑笑:“韓先生,幸會。”
韓笛又坐直了幾分,換了個稱呼:“執政官先生,您上次和我們商量的那三條線路目前考慮得怎麼樣了?”
韋端對照着玩小遊戲得到的信息,倒也能裝出幾分正經:“不太行,五區現在發展勢頭太猛,總部那邊注意到了。”
“您有辦法的,隻看您想不想罷了。”
[你需要答應韓家的要求]
系統提醒的同時,韓笛拿出了一個盒子,打開後是一枚散發着紅光的芯片,韋端隔着半米都能感覺到它的威力,被精神控制幹擾的大腦恢複了清明。
可韓笛很快就又合上了。
韋端感覺自己像藥物上/瘾的患者,短暫的舒服後再陷入痛苦讓他難以忍受,他幾乎要把高腳杯生生掰斷,面上卻保持着波瀾不驚:“這就是你們的誠意?”
“當然不止。”韓笛敏銳地捕捉到韋端加重的呼吸,眼神逐漸炙熱,“五區的選票都會投給你,我們韓家在總部的人脈也會為你所用。如果你想解決掉那對雙生子——”
他暧昧地附身湊近,卻被韋端避開了,有點遺憾地盯着韋端那張普通的臉,低聲道:“我随叫随到。”
有了芯片,韋端無需擔心賀黎會發現什麼,他直接問道:“為什麼要殺他們。”
對方愣了一下,狐疑地看着韋端,似乎在判斷韋端的神智清明程度——很可惜韋端現在是這個遊戲開始後的最佳狀态,心底隐約有點後悔把芯片交給他。
要不是那對雙生子,執政官精神紊亂期間就該是他趁虛而入了。
“因為他們是獸人。”
韓笛的眼底敵意很強:“人類與獸人不死不休。”
韋端皺眉,對一個現代法治社會長大的人來說,他難以理解兩個智慧相當的種族之間怎麼會存在無法調節的血海深仇。至少就這些天的相處而言,獸人在人類社會生活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但這些他都可以自己查。韋端握緊了盒子,起身道:“那今天就這樣,我該離開了。”
“韋端!”見他要走,韓笛喊住他,突然問了一個私人問題,“韋學長,你還記得我嗎?”
韋端“啊”了一聲:“你也是聯邦第一學院的?”
看來是不記得了。
韓笛攥緊了拳,扯出一個笑:“也是呢,不是誰都能入得了第一名的青眼。”
韋端:?
這人有病吧。
明明簡槐說自己是學院吊車尾,不也還是能和他認識啊。
都星際時代了還唯成績論呢。
韋端沒有停留,幹脆地走了,同時和系統道:總覺得不該把那三天線路給他的。
系統:畢竟沒有選擇權。
韋端自顧自地推理着:韓家找我是為了那三條線路,會不會獸人盯上我也是因為這個?我和一區總部有關的話……
嗯,确實不該給出去的。
韋端有點煩躁地關上懸浮車的門,又把芯片塞進了貼身内側的口袋。
他不喜歡這種一周目必須打be結局的遊戲。
*
韋端趕在雙生子回到前十分鐘進屋了,飛快把衣服換成家居服,然後去廚房把下午備好的食材倒進鍋裡,快速煮出了一鍋敷衍餐。這菜類似于大雜燴,賣相不好但吃起來香。
也正是因為各類食物混合在一起散發的味道,雙生子沒能從韋端身上聞到不屬于家裡的氣息,隻是不滿道:“pc今天在家幹什麼了?”
“說好的要給我們做好吃的呢?”
韋端把早就準備好的食譜展示給他們看,無辜道:“這個菜最近很火的,我以為你們會喜歡。”
确實是很火,賀黎今天剛從同學口中聽說了這個。也不知道同學對雙生子有什麼誤解,居然把他們傳成家财萬貫的少爺小姐,回家有幾十個仆人伺候的那種,擠眉弄眼讓她拍豪華pro版的菜發光網上。
事實上,他們家甚至沒有智能機器人。
賀哲很給面子地吃了很多:“pc做什麼我都喜歡。”
韋端揉揉他一回家就放出來的狐狸耳朵,心裡和系統嘀咕:我廚藝E的時候這小子可不是這麼說的。
手底的狐狸耳朵抖了抖,賀哲的聲音克制而隐忍:“pc,别這麼揉。”
“抱歉。”無意識捏人家耳朵尖的韋端松開了手,餘光發現賀哲的脖子紅了,剛想問他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賀黎就抓住他的衣角。
“pc,今晚給我講睡前故事吧。”她甜甜一笑,“我還想聽之前那個狐假虎威的故事。”
睡前故事之所以是睡前,就是要一個小孩縮在被窩,家長坐床邊哄睡的氛圍感。
韋端看着站在門口死活不進來的賀哲,猶豫道:“要不我待會再去給你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