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先前遊戲二的時候韋端就和賀知坦誠相對過了——他已經确認了,賀哲和賀黎本質上就是賀知——但他還是不能對這具完美踩在自己審美上的身體無動于衷。
純情遊戲主播動了動自己的小狗耳朵,聲音都多了幾分惱怒道:“你怎麼不穿衣服。”
“啊?”賀知還朝他走近一步,理所應當道,“都快睡覺了為什麼還要換衣服。”
“可你之前明明沒有裸睡的習慣!”
“今天剛學到的,裸睡有助于提升睡眠質量。”賀知側過身道,“端端,你會上藥嗎?”
韋端看向他的腰側,這才發現飛刀劃過的地方有一道血痕,傷口不深卻呈現烏黑狀,一看就有毒。
“我剛才去醫院看過了,他們說這是蘋果毒,無藥可醫。”賀知垂下眼,對自己的性命似乎并不在乎。
[賀知生命倒計時:一天]
韋端瞪大眼,甚至顧不上為什麼沃森在十分鐘内毒發身亡而賀知可以撐一天這個疑點,大腦飛速運轉一圈後果斷調出界面準備重開——
系統在這時候吭聲了:“宿主,這是不可避免的劇情點。”
韋端聲音冷了下去:“為什麼,躲開那一刀不就行了嗎?”
他記得那裡沒有強制選項。
韋端無視了光點因為欲言又止而冒出的氣泡框,用爪子伸進藥膏後慢條斯理地給賀知的腰傷塗藥,突然問系統道:“你說的不可避免是在說那個劇情點,還是說賀知就是得死。”
光點抖了一下,突然逸散開逃回空間内,明顯是在逃避問題。
韋端輕嗤一聲。
算了,一個兩個都這麼沒用。
*
“隻剩這家了。”賀知站在達瓦小鎮最偏僻的宅子前,按下了門鈴。
伊莎女士很早就嫁到了鎮外,隻講名字很多人都忘了,根本想不起她是哪家的人,他隻能挨個敲門詢問。
經典的門鈴重複了三遍都沒有人回應,賀知後撤一步,發現這座宅子破舊得可怕,估計很久沒有住過人。
他記得這火車上伊莎女士提到過自己是回鎮看望家裡人的。
賀知煩躁地看着門把手上的鏽迹,手指微動很想埋進某些柔軟幹淨的毛茸茸生物中揉搓一下,但韋端并不在他身邊。
小狗一大早就說要分頭行動,賀知合理懷疑他是看自己命不久矣了嫌晦氣先走了。
壞狗,這種時候不應該趁他還活着多陪陪他嗎。
帝國第一偵探表情哀怨地開始揪院子裡的花,但荒廢已久的花圃裡雜草偏多,在他即将揪完最近三十米範圍内的花前,門終于開了。
臉色蒼白的女性出現在門後,賀知和她四目相對後驚訝道:“是你?”
另一邊,占蔔師一絲不苟地把水晶球和定運靈石擦幹淨,舉起來查看時意外看到透明晶體放大後的小狗。
“小狗,你和主人走散了嗎?”看到韋端搖頭後,占蔔師歎了口氣,直白道,“我這不歡迎沒有錢的人,更不接待沒有錢的狗。”
韋端無辜地看着他,頭一歪,露出一個能融化冰山的笑——至少能融化對動物有好感的占蔔師,被毛遮蓋的翻譯器在閃紅光。
“……”占蔔師面無表情地和他對視了一會,敗下陣來,“你想問什麼。”
“蘋果毒要怎麼解?”韋端問。
“蘋果毒無解。”在小狗龇牙前,占蔔師補了一句,“在達瓦鎮是無解的。”
“達瓦鎮慶典期間通往外界的列車停運十天。”韋端今早已經去看過了,遊戲三就是發生在鎮内的故事,他們沒法離開這個地圖。
他煩躁地用爪子刨地,手突然被占蔔師抓起來,輕輕搭在了水晶球上。炫目的藍白光一閃,韋端在球裡看到了無數個碎片,每一個都是賀知臨死前的殘影。
千奇百怪,鮮血淋漓。
“在往下的每一步,他都有可能會死。”占蔔師用黑布蓋住了球體,那些影像随之消失,“或許死亡并不是件壞事。”
韋端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但還是不肯放棄,執着道:“你之前說我是他的唯一生路。”
他是占蔔師最讨厭的那種客人,既不信預言的結果,也不肯去靜候結局,貪心得讓人不知道怎麼勸。
占蔔師最後還是妥協了,壓低聲音道:“達瓦小鎮的醫療水平雖然不行,但修理能力是帝國第一。”
“你解不了毒,或許可以試試以舊換新。”
[觸發主線任務]
[十日慶典結束前複活賀知偵探]
果然。
這個遊戲就是會設計npc前期必死,然後後期再找方法複活。
韋端心裡冷笑一聲,和占蔔師道謝後離開室内,正午的烈陽直直照在地面,距離賀知中毒身亡還有不到十二個小時。
*
“你好,請問你有見過我的狗嗎?”賀知攔住了行色匆匆的旅館工作人員,他剛剛把達瓦小鎮走完了都沒找到韋端,隻能寄希望于小狗已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