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生無可戀地躺在修理台上,親眼看着伊莉雅鋸開了自己的身體,裡面并沒有血肉,而是斑駁的電線。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劇情了,但賀知還是要意思意思演一下,掩面悲痛道:“我沒想到,我自己也是仿生人……”
韋端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尾巴拍拍地面,疑惑道:“仿生人也會痛嗎?”
他記得上藥的時候賀知一直在倒吸氣。
“會的噢。”伊莉雅手上拿着精細度極高的鉗子和剪刀,聞言笑道:“我給他打了麻藥。小狗,對你來說,如果仿生人和人類一樣會哭會笑、會痛會難受,那他們和人類還有差别嗎?”
[A.有]
[B.沒有]
韋端按住賀知躍躍欲試的光标——從他扒了賀知馬甲後這小子就不太老實,不過他也選了A:“有的。”
伊莉雅手一頓,笑容逐漸消失,但還是溫聲道:“這樣啊……”
“不過仿生人沒必要和人類一樣啊。”韋端歪頭,“每個物種都不一樣,雖然仿生人依托于人類而誕生,但它們有自己存在的意義,不需要變成人類。”
“噗。”伊莉雅又笑了,“小狗比人類聰明多了。”
她擰緊螺絲,手很穩地用粘合劑複原賀知的皮膚,很快就完成了替換,看不出有任何異常。
“感謝您。”賀知麻藥效果還沒過去,直挺挺地躺着,而韋端先一步跳上來到他旁邊,用鼻子點點賀知的鼻子。
“不客氣。”伊莉雅示意他們可以待一會直到恢複行動能力再走,臨出門前又提醒道,“記得補給我腰部零件噢。”
韋端點頭,等她走後賀知問道:“你怎麼知道她允許暫時抵押。”
他們拿到的是腿部零件,是韋端和伊莉雅說能不能先那腿部零件抵押,等他們找到腰部零件了再還。賀知完全沒想過npc會同意。
“事在人為嘛。”韋端給他分析,“如果你在前期死了,後期肯定需要給你找到完整的身體才能複活,那麼也一定會有腰部零件。”
賀知點不了頭,但很快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驚恐道:“那豈不是如果我下個案子被弄死且屍骨無存的話,我結局也沒法複活了。”
韋端溫柔地沖他一笑:“廢話。”
“我讓你死了嗎?”毛茸茸的小狗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頂頭光的陰影打下來,顯得博美陰森又兇狠。
他像混混一樣伸爪拍拍賀知的臉,笑道:“賀知,我已經複活過你一次了,你現在欠我一條命。”
“别想整什麼幺蛾子了。”
剛才還想着找機會死一死的賀知讪讪一笑:“……好的。”
*
賀知覺得不太好。
他看着一直走在前面的小狗,對方壓根不回頭看他一眼,終于意識到自己玩過頭了。
賀知試圖加速走到他旁邊,韋端卻像背後長了眼睛一眼,精準地和他維持着五米的距離,不多不少,讓人心裡很堵。
記仇的小狗。
韋端正在和系統聊天并試圖套話,得到了遊戲三大概有四個案子的信息,終于心情好了點,被系統捕捉到了。
系統問:宿主,您剛才為什麼會生氣?
韋端挑眉道:有嗎?我為什麼要生氣,大家都是玩家,各自有各自的目的,不坦誠相對我也是能理解的。
系統:……
感覺它這位平時八風不動處事不驚的宿主快要氣炸了。
系統識趣地不去觸眉頭,可某人就不長眼了,哪壺不開提哪壺。
賀知長腿一跨攔住低着頭的韋端,強行把小狗抱了起來,哀怨道:“韋端,你理理我。”
“……”韋端覺得他比自己還像狗,被盯得受不了了才勉為其難道,“不叫端端了?”
賀知:……
他哪還敢叫。
“去篝火廣場。”韋端看他欲言又止好半天,寬宏大量道,“想問什麼,問吧。”
他以為賀知要問遊戲相關的,不料此人紅着臉問了一句:“我們之前在遊戲裡、你,你覺得我怎麼樣?”
他生怕韋端敷衍過去,又補充道:“就是、比較暧昧的關系……”
韋端表情空白了一瞬:“你是指遊戲一裡我們倆逢場作戲的接吻還是遊戲二裡你玩僞父子play然後豪取強奪?”
賀知這下徹底紅透了,隐約從他的語氣裡琢磨出了一點不認賬的意味,咬牙道:“我們已經這麼親密過了,哪怕是遊戲裡你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