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結賬……”
林漾站在收銀台前一臉疑惑,從她買完東西朝這走的時候,原本還很悠閑的工作人員就開始莫名其妙的忙起來了。
不是在空無一人的便利店裡走來走去開始點貨,就是拿起掃把抹布開始打掃,林漾連叫了好幾聲,他都沒有反應。
“你好!”
“啊、啊?什麼事?”
男員工回過頭,手扣着桌子看起來緊張極了,眼神四下亂瞟就是不看林漾。
“這裡似乎沒有自助,所以可能要麻煩你幫我結一下帳。”林漾提高了音量,冷了臉,“可以嗎。”
“哦哦好…….”
男員工手忙腳亂給林漾結了賬,看起來極不熟練,不一會一個男人直接越過收銀台拿了包煙,站在員工身後,員工哆嗦得更加厲害。
“謝、謝……謝謝惠顧。”
林漾拿了東西,在一臉肅穆的高大男人和瘦不拉幾的黃毛店員之間看了一圈,面無表情走出店裡。
本想到對街觀察,以便幫店員打報警電話的林漾,剛出店門便聽到店員害怕而小聲的說,“張警官,你怎麼來了……”
“剛出來又想惹事?裡頭的飯比較好吃?”
“沒有,她自己來的,我哪知道……”
林漾無言以對,果真人不可貌相,她今天一連看錯兩個,但就這個店員膽小怕事的樣子能犯什麼事?
「她」
是在說我嗎?林漾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嘔——”
吉光撐着腿在路邊吐地天旋地轉,林漾再晚一秒接住她,她就要和她的嘔吐物融為一體了。
“喝點水。”
吉光擦擦嘴巴,迷迷糊糊道,“酒一點都不好喝……”
“不好喝還喝那麼多?”
“小林,大人都愛喝,你也愛喝,卻不給我喝……其實人的舌頭長大了就會變成蜜蜂的嘴巴了吧。”吉光傻兮兮地說。
林漾:我什麼時候在你面前喝過酒了,是我教壞你了?這是誣陷。
林漾語氣放柔。
“是嗎。”
“對啊!”吉光跳起來,像是發現什麼不得了的事,胡言亂語,“這樣酒就會變甜、變好喝了。”
“嗯,會變成蜜蜂的嘴巴。”林漾揉了揉她的腦袋,悄聲道,“但其實一樣不好喝。”
“為什麼?”
“因為它會讓你變得暈乎乎的,什麼都不記得。”
路邊的燈一盞比一盞暗,樓裡靜悄悄的,隻有少數幾戶人家開着燈。
林漾攙着吉光往上走,樓裡的感應燈随着她們的腳步聲,亮起又熄滅。
“怪不得呢,所以小林是因為喝酒才不記得我的嗎?”吉光握住林漾的雙手,用力撐起眼皮,啪嗒一聲捧住林漾的臉,認真道,“不然小林别喝了吧。”
林漾:什麼嘛,喝醉的人明明是你好嗎,我今晚……
沒喝酒?
林漾不由愣神。
她什麼時候戒的酒?
不知從哪個節點開始,林漾就開始下意識避開酒了。
她好像答應過某個人,再也不喝酒了。
是誰呢……
“咔嚓!”吉光手比出相機,對着林漾按動快門,“給小林拍的照,收好哦~”
“嗯,拍得不錯……”
林漾邊撐着吉光的身體,邊掏出鑰匙開門,“我們回家收好。”
“嗯哼哼……”
吉光滿意地笑起來。
搬家之前,吉光也需要跟林漾一起住,但由于劇組沒提供房子,林漾隻好把吉光接到她和越梨的租房裡。
原本越梨聽林漾說要拉個新舍友來住,有些為難,畢竟就一間房。
但聽說那人是吉光後,她立馬舉雙手雙腳贊同,并自作主張将兩張小床合在一起,讓林漾和吉光一起睡。
一開始越梨甚至堅持自己去到外面的沙發上睡,經過吉光和林漾的退房警告後才回到卧室。
林漾将吉光搬到床上,輕手輕腳給她換上睡衣,并打來溫水給她擦身子。
擦到一半,吉光突然睜開眼握住林漾的手腕。
她的手溫溫熱熱,眼神迷迷糊糊,卻十分明亮且帶着笑意。
“我見過小林。”她說。
“當然,難道現在在你面前的是木頭不成。”林漾笑道。
“但小林不知道我,哪個小林都不記得我。”吉光狡黠一笑,暈乎乎的腦袋趴在床邊,“這個小林要記得我好不好。”
林漾哄孩子似的,“我知道,你是吉光,我當然記得你。”
吉光點點頭又搖搖頭,迷迷糊糊嘟哝道,“小林是林漾,也是餘曉林,我是吉光,也是……”
“是什麼?”
林漾将耳朵湊到吉光嘴邊,臉上卻隻傳來了濕熱勻長的呼吸。
她輕笑一聲,摸了摸吉光柔順的頭發。
“晚安。”
“啾啾、啾啾、啾啾……”
微風拍打着白色繡花窗簾,小麻雀的早安啾,随着溫暖的陽光星星點點灑在林漾的臉頰。
林漾長睫輕顫,緩緩睜開眼,一旁的朦胧晨曦中是吉光恬靜的睡顔。
吉光昨晚醉酒時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呢,難道她也像江渝一樣,以前和她認識嗎?
目前江渝在謀劃的事有兩條線索。
一是林漾和江渝鬧掰前一起玩的那個人。
二是劇本。
劇本留白的部分明顯是針對林漾。
唐家窮養兒子富養女兒,可唐阿吉留在唐家卻又隻有非自然死亡這一條路。
江渝想讓她寫出唐阿吉如果留在唐家,會死亡的原因。
唐阿吉的死因,和江渝要做的事會不會有關聯?
那麼唐家人是想做什麼呢?他們謀殺唐阿吉的目的是什麼?
他們是因為什麼變故才不愛唐阿吉。
還是一開始就在表演……
越梨說餘曉林和唐阿吉是官配,難道因為她倆搞拉拉,唐家人保守接受不了?所以才謀殺唐阿吉?
可感覺蘇塔随筆中所寫,有沒有餘曉林,唐阿吉都會死……
她忽略了什麼,還有什麼沒發現呢……
“老林你笑挺甜啊~”
越梨音調上揚的姨母笑給林漾吓了一激靈。
循聲看去,隻見越梨盤腿坐在床尾,眉眼帶笑視奸她們睡覺。
林漾伸了個懶腰什麼也沒說,起床後徑直去洗手間洗漱,用沉默告訴越梨一切都是她腦補多了。
“樓下便利店新來了個員工,聽說就是上次敲你腦袋那個,你小心點啊。”越梨倚在門邊提醒道。
差不多猜到了,怪不得他見了我那個表情呢。
不過他真的有膽子做這種事嗎?
林漾将嘴裡的泡沫吐掉後順手關門,“知道了。”
“關門幹嘛?”
“尿尿。”林漾的聲音伴着水聲透過門闆傳來,“我沒有那東西,就不邀請你幫我把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