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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回到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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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漾,這一段不是說好改成餘曉林為了考試沒有跟唐聞聲撕破臉皮,跟他周璇巧妙脫身嗎?你跑出來幹什麼?這段重拍了多少次,就等你一個人了……”

林漾神情恍惚,迷茫的眼神掃過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她站在街道上,似乎剛從那間拉着簾子的教室裡跑出來,眼前的「唐聞聲」和「唐阿吉」焦急地湊在她的面前,嘴裡說着什麼。

越過他們,林漾看到了街道一側架着許多拍攝器材和收音工具,教室裡也不斷有拿着器材的人走出來,提着許多東西的越梨、正架着攝像機的阿曾。

尋着聲音,林漾的視線落在面前指着自己罵的江渝臉上。

“吉光你讓開,别擋她前面,還有陸老師……”

林漾用力搖了搖混亂的腦袋。

不對……他們不是唐聞聲和唐阿吉,而是穿着polo衫扮演唐聞聲的陸老師,和與唐阿吉長得一模一樣的吉光。

“行了,小江,林漾看起來面色不太好,先讓她休息一下……”

“再休息天就要亮了……”

萬裡無星的天空和身邊熟悉的人昭示着林漾回到了現實世界。

林漾沒注意他們說的話,而是望向了吉光——那道一直都緊緊追随着她的目光。

“小林。”

一瞬間,記憶如潮水湧進了她的腦子,沖擊着她的神經。

「江渝:你什麼時候把劇本剛出來?不會是不會寫吧?」

「林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後說道:很快」

記憶裡的自己,在那天和吉光照過相之後,連夜寫出了劇本。

那一晚,原本林漾在本子上寫下餘曉林三個字後,手便頓住了,像是不知該如何繼續,再三擡筆也落不下一個字。

可下一秒神奇的事發生了,黑色的墨迹浮現在本子上,連成了字句,形成了以餘曉林為主線的行動軌迹。

拿到劇本的江渝馬上将它交給了蘇塔潤色,對于要修改的地方,蘇塔十分尊重林漾的意見,都是經過和林漾商讨後才修改的。

「蘇塔發來消息:林漾,給老闆發展送外賣業務還有和唐阿吉相識這一塊,會不會太不現實了,我們這不是年代創業劇也不是奇幻劇……」

「林漾無所謂:你覺得不合适就改了吧,我也覺得不太好,就是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改。」

「蘇塔:好好……那創業和唐阿吉去山上的這段我就删了,就寫她是個普通的洗碗工吧。還有你寫的餘曉林過得太順遂了,沒有體現出她為了來之不易的新生而向上做出的努力,沒有為她日後的痛苦壓抑做鋪墊,無法體現她的成長……」

「林漾問:那你覺得該怎麼樣呢?」

「蘇塔:唔……」

「林漾:對了我記錯了,得把那個女老闆寫成黑心老闆是吧?她讓餘曉林每天困在暗無天日的廚房裡洗碗,洗不完就扣錢,住宿也扣錢,還把她的證件給扣了下來,知道餘曉林想要上夜校,故意拖延她的下班時間,直到餘曉林受不了了,告訴她上課就必須接受降薪,因為她工時不夠,但下了課,一樣有很多活等着她去幹,甚至更多。」

「蘇塔有些猶豫:不太好吧?感覺是為了體現餘曉林的苦,而刻意折磨她,哪會有這麼黑心惡毒的老闆……」

「聽到蘇塔這麼說,林漾頓了下:你沒見過嗎?」

「我見過。」

「蘇塔:好吧……對了,唐阿吉癫痫發作被餘曉林撞見這段不錯,就作為她們的初次見面吧,不過還是要修改一下……」

「林漾:再加一些唐聞聲觸摸餘曉林的描寫如何,就當為後面唐聞聲的暗示鋪墊了。」

「蘇塔:好。後面唐聞聲騷擾餘曉林那段感覺餘曉林不應該就這樣跑出去,唐聞聲的所作所為固然讓人憤怒,可餘曉林忍受了這麼多不公,考出去是她當前唯一的機會,她真的要這樣跟唐聞聲撕破臉嗎?」

「林漾沉默兩秒,輕笑一聲:改了吧,我隻是寫到這裡的時候太憤怒了,一沖動就寫成那樣了。」

後來劇本的修改差不多完成了,閑聊間,蘇塔突然問。

「蘇塔:對了,你是怎麼想出餘曉林逃出去時站在火車道拐點的?」

「蘇塔:站在火車軌上看到轟鳴的火車載着夕陽朝她駛來時,餘曉林産生了解脫的想法。」

蘇塔:可火車變道,她陰差陽錯活了下來,就像老天幫她做了選擇,告訴她以後要好好活下去,以後會好的,因此她決心換一種活法。」

「林漾:是啊,我也沒想到,故事走着走着,餘曉林就自然而然地……」

「重生了。」

之後不到一周,蘇塔和林漾改好了劇本,江渝也做好拍攝的籌備了,将劇本分發給衆人後,不日便開始了拍攝。

到今天,電影正好拍攝到林漾在故事世界中推開唐聞聲的那段。

可這段時間記憶裡的「林漾」有着和自己不一樣的生活習性、興趣愛好。

林漾能明顯感覺到那段時間就像是自己的身體裡住進了一個陌生人,這些記憶仿佛是從别人的大腦中加載到她腦子裡的一樣,并不屬于她。

混亂不全的龐大記憶與回來前發生的事,令她一時間難以消化,身體輕飄飄的。

“嘔……”

林漾沖到一旁吐了起來。

“喂,林漾。”江渝追上來,“我不就說了你兩句,沒必要吐吧?”

“你沒事吧?”看林漾久久不說話,江渝急了,“好了好了,今天不拍了行吧,你别吐了我害怕……”

見大家都圍了過來,林漾搖搖頭,可實在沒有說話的力氣了。

“大家都散開,給林漾呼吸新鮮空氣。”

陸老師控場,讓大家給林漾空出了一條道。

林漾下意識朝吉光擡手,在吉光的攙扶下兩人回到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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