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青吉将林漾扶起來,笑着解釋說她回了林漾家,準備睡覺的時候才想起自己織的圍巾還沒給林漾。
折返時,被巡邏到校門的老師當成了翻牆去夜市買夜宵的學生給抓了進來,想着可以進來找林漾就沒解釋。
“沒想到啊……”棠青吉歪過頭撇撇嘴做出一副苦惱的樣子,卻又忍不住笑起來,“我在小林面前路過這麼多遍,小林完全沒注意到我。”
林漾握住棠青吉的手,激動得仰頭跺腳哼笑,“呃呃呃我以為我學出幻覺了,差點明天去心理輔導室了。”
“哈哈哈……”
倆人慢慢悠悠在操場上散步,談話的内容不是什麼很有趣的事,但彼此臉上都洋溢着笑容,牽着的手時不時幼稚地大幅度擺動,操場很黑她們的笑眼卻很亮,俨然一對熱戀中的小情侶。
“我該回去了。”棠青吉突然停下說。
林漾拉着棠青吉的手有些不情願,又無可奈何,天太晚了,就算一會兒阿玲來接她林漾也不放心。
“我的圍巾呢。”
“這裡。”
棠青吉打開斜挎包拉鍊,裡頭躺着一條疊得規整的深棕色羊絨線圍巾,松軟輕盈有彈性,不紮皮膚,保暖也不錯,林漾将手放在裡頭,不一會就熱了。
她将脖子伸過去,“幫我戴。”
棠青吉笑盈盈給她戴上,問,“小林沒有發現這條圍巾有什麼特别的地方嗎?”
“特别的地方?”
聞言林漾摸着圍巾找了一圈,尋常的鈎針手法、大衆的配色、也沒什麼花紋,她後退半步,試探性問到,“特别……暖?”
“小林真的近視了诶。”棠青吉擡手扯過圍巾一角,将林漾拉了回來,将那一角展示給林漾看,“這是什麼?”
林漾眯起眼,在黑暗中仔細辨認,“水母?深藍色的水母?”
“Yeap!”
“這隻水母是小林的專屬簽名,這樣就不會和其他同學的圍巾弄……”
扯着兩瓣圍巾貼在臉上的棠青吉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強光打斷了。
“不準動手動嘴!舉起手來!你們都哪個班的!?”
黑暗中的情侶如驚弓之鳥,瞬間四散而逃,不明所以的林漾、棠青吉等到老師舉着強光手電站到面前了才反應過來。
她倆剛拔腿想跑,哪曾想身後的老師默默說了句:哦好朋友在這兒散步聊天啊,别太晚了。
倆人相視一笑,還沒來得及慶幸,老師又殺了個回馬槍。
“等等這位同學你怎麼不穿校服呢?”
兩人隻得把事情解釋清楚,老師恍然大悟又帶點責備。
“下回可不能這樣啦啊,走讀生早走了,門衛都快下班了,一會你就被鎖學校裡幕天為席了。”
棠青吉嘿嘿笑起來,林漾知道就算門鎖了她也會自己翻牆出去。
最後老師把棠青吉安全送到校門口閃着電驢燈的阿玲手裡,林漾也安心回宿舍睡覺了。
時間一晃而過,冬至那天棠青吉将她和阿玲包的餃子送給林漾。
林漾的肚子被餃子填得暖暖的,白皙颀長的脖子被那條棕色圍巾包裹得暖暖的。
半個月後,期末考。
星期二結束考試,高三生及複讀生周五晚領了期末成績才走。
林漾考得還不錯,四百五十七分,離定的目标還差近二十分,她有信心半年内拿下。
大學生比高中生放假早很多,除了跑去追星的越梨和一放假就去實習的沈嘉文,其餘幾個都跑到林漾家和她吃了個飯,聚上一聚。
為了保持在學校的作息,林漾每天都早起跑去書咖看書,當然棠青吉一直陪着她。
三天後,追完星的越梨回來了,知道沈嘉文就大年初幾那會兒有幾天假,幾人沒有預先告知,決定突擊去她實習的醫院看她。
沈嘉文在市第七人民醫院實習,前兩周她還在和主任一起巡房,這周就調來了體檢中心,輔助醫護人員給病患測血壓血糖等工作。
挺簡單的,就是機械得單一得讓她腦細胞都退化了許多。
吃完午飯簡單休息後回到崗位沈嘉文目光堅定,決定今天絕對不會再給任何一個人笑容!
但下一秒。
“奶奶,你把手伸進來就行,對對對……”
陪了兩個小時微笑的沈嘉文臉都快僵,隻求早點下班,然而天殺居然還有一個半小時才到點,她真的快堅持不住了!可萬一護士長在她實習報告上投訴怎麼辦啊啊啊啊!
“護士小姐姐請問采血是在這裡嗎?”
“采血往左手直走注意擡頭看門牌哦,這邊是測血壓……”
“沒事哦,我們體檢裡也有測血壓這一項。”
才将前個人手臂上的袖帶取下,沈嘉文聞言一擡眸就對上了張十分熟悉的臉,緊接着像扇葉開屏,那張臉後又滑出四張熟悉的臉。
“噗呲——”
沈嘉文真是服了她們了,“你們學校不給你們體檢?”
早就體檢過的幾人笑了笑,見人不多,就在外頭的椅子上等沈嘉文。
原本決定今天都不會笑的沈嘉文,視線不經意掃到門外的幾人後,嘴角總要壓很久才壓得下去。
沈嘉文下班後,幾人一起去了附近的餐館吃飯,閑聊了一會兒。
分開時,沈嘉文和林漾、棠青吉順路,三人一塊兒打車回去了。
棠青吉假期裡也在弄老師随手提到的話劇作業,剛才吃飯時都在打瞌睡,車子平穩運行後,更是直接搭着林漾肩膀睡着了。
林漾也有點困,一會回去還要把今日份的卷子做了,能眯一會是一會。
“青吉她……”沈嘉文猶豫道,“都住你家,不回家了嗎。”
“嗯?”林漾眯瞪地睜開眼,确認沈嘉文在跟她說話後,想了想笑道,“算是吧,你這麼一說青吉好像上大學這麼久才回過家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