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成記酒樓三樓上等的包廂第一次對外敞開。
秦紀甯剛下馬車,便有人已經候在門口等他了。見他拿出原先相交的書信以及玉佩,笑眯眯地迎着他進了樓中。
盛熙正百無聊賴地坐在椅子上倒茶水玩,聽見門外有聲音,終于放下了拿着壺把的手。
原先在門口迎着秦紀甯的人将人帶到三樓包廂前便轉身下去了,福平看見來人,走上去說了句:“是秦家的大少爺吧,真是不好意思,請您諒解。”
言罷,一個手勢,便上來兩個黑衣侍衛對秦紀甯進行搜身,确保沒有什麼危險,二人才退下。
秦紀甯面對搜身,雖然有些不滿,但到底沒說出來。福平見沒什麼問題,邀着秦紀甯向内走,打開了包廂的門。
繞過屏風,秦紀甯終于見到了今日邀請他的人。
那人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雖說是坐着,但能看出身量挺高。
此時他正坐在窗前,窗戶向外半開,折進一抹陽光。他那一襲玄色織金錦袍,就這樣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烏黑發亮的頭發被高高束起,發間穿插着根羊脂白玉簪子。眉似墨畫,斜飛入鬓間,眼尾有些略挑,顯得有些淩厲。臉上的笑意伴着這樣的眉眼,倒是有幾分似笑非笑的意思。
盛熙見秦紀甯進來了,伸手摸過原本随手擱在高幾上的泥金折扇。
“嘩啦——”一聲,折扇打開,秦紀甯也終于認出了眼前這人是誰。畢竟,那白玉簪頭金龍銜珠的樣式,可不是誰都能用的。
“小民參見陛下。”秦紀甯當即跪地行禮。
盛熙明顯有些失望,“行了,起來吧。怎麼一下子就認出朕了,朕有在臉上寫皇帝兩個字嗎?”
秦紀甯不敢回話,倒是一旁的福平輕笑了一下。今早梳頭的時候,陛下可是親自選了那簪子,又點名要帶綴滿麒麟紋樣式的蹀躞。
不過福平可不會拆穿盛熙的小心思,他恭敬地站在一旁,權當自己是空氣。
既然秦紀甯認出來了,盛熙索性也不跟他裝了,直接問秦紀甯為什麼要以秦家的名義給皇帝寫這樣的拜谒信。
秦紀甯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去書房蓋上秦春潤的印章,居然這麼快就被發現了,隻能老實交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