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總會有天,人外總會有人。
葉鹿鳴為了保證葉氏集團這艘巨輪航行,為了保證自己和企業不變成在香腸工廠打工的豬,他必須做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可葉鹿鳴隻是一個人,一個男人,即便他是堅韌不拔的長青樹,也會有大雪壓枝的時候。
葉鹿鳴酒意闌珊,點頭低語或者微笑誇贊,落在李嘉樂眼裡更加真實而生動,也許在滿堂慶祝的歡聲笑語裡,隻有他窺見了堅硬铠甲之下無奈。
李嘉樂端起酒杯飲了一口,随着酒精在身體裡四處逃竄,他的心頭浮上一種不可名狀的情緒。
他像在陰暗爬行,想要接近葉鹿鳴,卻苦于沒有能力,所以他隻能暗暗惦念,心癢難耐。
沒辦法平等地接近葉鹿鳴,沒辦法替他擋去那些酒,更沒辦法護他周全,這讓李嘉樂感到懊惱和挫敗。
他責備自己成長速度太慢,于是搖搖頭,再次舉杯獨飲,學術成長需要時間,酒量大概不需要,那就先從練習酒量開始吧。
就在這時,葉鹿鳴的眼神竟然飄了過來,對視一瞬,李嘉樂慌亂地移開目光,眼神在空中劃了幾個圈兒,最後落在了西西的餐盤上。
他不僅是個小偷,還是個純真的膽小鬼。
李嘉樂的目光正好聚焦在剛端上來的鵝肝魚子醬上,西西察覺後,朝李嘉樂笑笑,主動遞到他的面前。
于是,他眨眨眼睛,心不在焉地拿起貝殼勺,吃了兩份鵝肝魚子醬。
葉鹿鳴腮邊鼓動,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李嘉樂看着書卷氣十足,翩然文雅,氣質清冷,實際上和每個女孩都能愉快交談,能輕易地俘獲芳心與垂憐。
亂飛的花花蝴蝶,愛和女孩子聊天。
看來......他非同類。
葉鹿鳴又敬旁邊領導一杯,幹紅葡萄酒滾入喉嚨,澀澀泛苦。
他起身拉開椅子,徑直向洗手間走去,回來時神出鬼沒地站定在李嘉樂對面,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李嘉樂,姿态從容,絲毫看不出飲了多少酒。
李嘉樂擡頭看他,又忽地低頭,那雙清風明月般的眼睛竟然沒有地方可以安放。因為欲蓋彌彰而迅速閃躲,隻有脊背不自覺坐直了些。
葉鹿鳴神色淡淡,聲音低沉厚重,他問:“鵝肝魚子醬好吃嗎?”
李嘉樂擡頭,呆呆地凝着他,感覺時間都停止了,周圍的嘈雜聲通通消失,隻有他震耳欲聾的心跳,好像過了好久,又好像隻有一瞬,他神識歸位,無措地答:“好......好吃?”
葉鹿鳴視線下移,看着他杯子裡的桃紅笑了一下,戲虐地調侃:“愛喝甜水兒啊?甜水兒好喝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