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樂顧不上濕漉漉的手,直接拿過手機,盯着标題看了兩秒,快速浏覽視頻内容,而後他的心髒上就密密麻麻地紮滿了針。
也許标題并不誇張,葉鹿鳴和張悠在視頻裡确實親密無間。
兩段視頻,一段是兩人共進晚餐的畫面,他們面對面坐着,張悠正在給葉鹿鳴夾菜,兩個人說着什麼,相視而笑。
另一段是兩人同進酒店的背影,夜色濃重,葉鹿鳴身體微側聽張悠講話,進旋轉玻璃門時,葉鹿鳴很自然地将手護在張悠身前,側臉輪廓帶着笑意,甚至是溫柔。
“神秘老公......結婚了?”李嘉樂腦袋恍惚,臉上結冰,在視頻近景處暫停,将畫面放大再放大。
戒指。
戴戒指了。
張悠戴戒指了。
李嘉樂默不作聲地熄屏,将手機還給喬宇,舌尖的苦澀如浪潮,洶湧地順着血管翻滾,最後将他的心髒徹底淹沒。
“來做實驗登記啊。”喬宇叫他。
“哦,來了。”李嘉樂的腳好像踩在棉花上,輕飄飄的。
“師兄,今天十一月二十号。”
“啊?”李嘉樂低頭一看,沉着臉把十一月十九劃掉,重新填寫實驗日期。
“你怎麼了?”喬宇看着懵懂的他,又問:“嚴謹如你,從來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呀?”
李嘉樂沒說什麼,隻是僵着臉笑笑,盡量讓自己顯得正常。
他的心弦斷了,斷得猝不及防,一半心髒空落落的,一半心髒滿當當的。
空落落是因為他踩不到實處。
北京雍容華貴,燈火通明,葉鹿鳴是高坐雲端的天之驕子,而他李嘉樂是隻被碾壓的蝼蟻,哪怕他用盡全身力氣都沒有辦法與葉鹿鳴并肩。
他們隻能是擦肩而過的關系,稍一轉彎,李嘉樂就會歸于凡塵。
滿當當是因為他的心裡塞滿了酸楚。
那是一種遺憾、失落與委屈的混合體,像極了具有腐蝕性的硫酸,他的心髒泡在裡面,眼看就要變成瘡痍的豆腐渣。
初冬趕走秋殇,冷的更加滄桑。
兩個人迎着刺骨的寒風往公寓樓走,昏黃的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拉長又拉長。
李嘉樂在心裡對自己咕哝:“暗戀結束啦,啊,不難過,祝他幸福吧,嘶......好冷啊,葉鹿鳴一定要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