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油嘴滑舌,迅速颠倒黑白:“訛錢訛你老子頭上來了,真不要點臉,老子拍屎都不拍你,真把自己當回事。”
男人根本不怕鞠,夏茶利用周圍群衆攻讦自己,他臉皮厚,罵他有時候還能把他罵爽。
“你口袋你的照相機你有膽子拿出來嗎?”
男人耍無賴,兩手一攤:“有本事你自己來拿啊,拿出來了我喊你祖宗。”
他一副我就不拿出來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架勢。
見鞠夏茶真要上手,男人迅速往後挪了幾步,叫嚣道:“有本事你打我啊,上次有人冤枉我偷拍她動手打了我,結果坐牢的是她!出多少錢老子都不願意和解,你有種打我啊。”男人笑的滿臉褶子,每一條褶子裡都寫着小人得志四個字。
“報警吧。”鞠夏茶臉都氣白了,惱怒地拉開背包的拉鍊要拿手機報警。
“不要報警了,你們是姑娘,這事傳出去了還是你們丢人。”
人群中一個抱着孫子的老太太勸誡道:“你們上廁所也不好好看看,被拍了能怪誰?再說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麼損失,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褲子都沒有一條。”
“姑娘小,還不知道羞恥,你們父母幹嘛往她頭上套枷鎖。”
鞠夏茶一時無話可說。
乍一聽覺得莫名其妙,仔細一想更讓人心口冒火。
“她偷拍我女兒好嗎?老太太你怎麼受害者有罪論呢?”
老太太聽不懂受害者有罪論,但是後天性愛男的思想她領悟得非常透徹。
男人愛看女人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又不是動手動腳少塊肉。
“小姑娘又沒什麼好看的,你怕什麼?”
鐘向暖别說生氣,五髒六腑都快被氣變形了。
鞠夏茶安撫地拍了拍女兒的背,哆嗦着唇瓣道:“我要報警,喊警察過來。”
男人雖然知道警察來了自己最多也是被教育一頓,但還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
圍觀的人看着男人嬉皮笑臉的樣子,都覺得惡心。
“我把商場經理叫過來了。”
有好心人幫忙叫來了商場經理。
世上有一種人,他們敢做壞事的原因非常簡單,就是背後有人無條件為他兜底。
男人看着忙忙碌碌的圍觀群衆和對面的母女,眼底浮起輕視。
鄙夷的神情絲毫不隐藏。
商場經理挺着一個大肚腩,依舊是标準的地中海,隻不過臉上挂着笑,看面相是個好人。
經理照例詢問了事情的經過,聽鞠夏茶疾聲厲色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收斂了臉上的表情,沖着鞠夏茶連聲道歉。
經理安撫了鞠夏茶的情緒,試探性問鞠夏茶願不願去辦公室談話。
“這裡人太多了,遇上一個不講道理的,事情越攪越麻煩。”
鞠夏茶看了看人群裡的老太太,恨得牙龈都疼。
考慮到經理說的話不無道理,點點頭應允。
經理要走了男人的相機,男人不情不願,但在經理的怒視下還是妥協地交出相機。
經理跟鞠夏茶解釋:“怕他偷偷把照的照片删了。”
鞠夏茶不語,心裡又悶又脹。
“我還要一個孩子在遊樂區,我去把他帶過來。”鞠夏茶讓經理跟他一起去。
經理自然答應,途中男人附在經理耳旁說了什麼,被經理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周渡野不知道鐘向暖去了哪個洗手間。
他本來是想一個一個找到,但是又怕鞠夏茶回來找不到他着急,所以思來想去還是乖乖地待在原地。
周渡野靠在櫃台旁邊,飽滿的腦袋微微低垂。
周渡野尚未褪去嬰兒肥的臉蛋已經顯露出幾分骨相的精緻。
櫃台的小姐姐看他可愛,給了他一朵百合花玩。
百合花的花粉不小心蹭到他鼻子上,周渡野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等待是時間流逝最漫長的。
周渡野閑來無事,把花瓣一瓣瓣完整地撕下來,隻留下黃綠兩色交加的花蕊立在光溜溜的枝條上。
“阿野,我們先不回家了。”
鞠夏茶跟周渡野說要去解決一件事情,晚點才能回家。
周渡野乖乖答應。
經理為了跟周渡野套近乎,特地湊近櫃台去摸周渡野的腦袋。
但是被周渡野絲毫不留情地躲開了。
經理不但被周渡野一個小孩落了面子,而且還被櫃台上的百合花熏到了鼻子。
他有呼吸道疾病,對于這種花粉多容易讓他誘發過敏的花卉,他一向敬而遠之。
他的鼻炎比天氣預報都準,雙目還未見花,隻要鼻子嗅到了,他的鼻炎準犯。
“花拿遠一點,這裡小孩子那麼多,小孩子呼吸系統很脆弱的,哪能把花放這?”經理皺着眉頭,讓工作人員把花撤下。
警察在鞠夏茶報警十幾分鐘後就到了。
兩個警察是輔警,看樣子就知道是新人跟着老人出來學習。
老警察顯然認識偷拍的男人和經理,兩個人見面先講究地握了手,接着才處理鞠夏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