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出來後,二人重新回到車上,落座後的蘇潼一言不發,似乎在冥想着什麼。
車内悄然無聲,自從這奶包子出病房起就渾渾噩噩的,一旁的安舒筱抄起财經雜志翻閱起來。
她不急,反正有的是時間等。
與印象中的白瑾不同,小說文字中的她傲嬌矜持,初次見面時的她溫潤猶憐。
可如今——
蘇潼自愧似得撓着眉心。
如果是小說中的蘇潼,應該會将白瑾保護得很好吧?
命運仿佛在捉弄這對官配,蘇潼眺望向窗外的天空,軟乎潔白的雲朵依舊輪廓分明,隻是陽光有些刺眼。
“安舒筱,我餓了。”蘇潼淺色的眸子略帶困倦,她昨晚一宿沒睡好。
空氣中傳來紙張揉緊的細碎聲響,安舒筱喉嚨微滑,輕咳了一聲:“去老地方。”
“好的安總。”司機附和。
話音剛落,車子在紅綠燈路口掉頭,駛上了另一條路。
白瑾的事急不來,奶包子的餡兒轉再快還得加點肉沫才行,難得能跟安舒筱一起吃飯,不應該掃了她的興緻,蘇潼唇角漾起淺淺的弧度,沒想到安舒筱居然會同意跟她一起過來。
正當蘇潼盤算着等會兒吃火鍋是點一份蝦滑還是兩份時,眼前高檔奢華的西餐廳險些迷暈了她的眼。
“安舒筱,一定要……”
未等蘇潼說完,安舒筱已經踏入這寸她原先望而卻步的場所。
隻能硬着頭皮上了,奶包子垂着腦袋一路尾随安舒筱的腳步,莫名的,她覺得自己散發的并不是貴族氣質,而是暴發戶氣質,還是膽小怯懦那一卦的。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腳步止住了。
她再次擡眸,幸好,安舒筱預約的是靠窗位置,蘇潼僵硬地坐在位置上,渾身不自在,在她的印象中,大小姐身穿晚禮服才能配得上這裡的格調,眼下她穿着衛衣牛仔褲,隻覺得自己與環境格格不入。
而在蘇潼做心理建樹的間隙,安舒筱已經點完了餐,服務員緩步走到她跟前,彎腰柔聲問道:“這位女士,請問您需要什麼菜品呢?”
這一聲吓得蘇潼臉都白了,她配合得翻閱起菜單,手足無措地指了指菜單上的牛排。
服務員領會後微笑點頭,禮貌地追問:“好的,請問飲品有需要的嗎?”
“給她來一份無酒精的氣泡果飲就好。”安舒筱預先開口。
“好的,兩位女士請稍等。”
服務員收起菜單,直到她消失在視野,蘇潼緊繃的神經才松懈下來,她還是更喜歡火鍋烤肉店那種煙火氣氛圍。
身旁的落地窗設計能俯瞰腳下的繁華,蘇潼歪着腦袋,感慨之餘眼角的餘光捕捉到對面那人,明明安舒筱穿的也是休閑裝,可無論是儀态還是氣質方面,含着金湯匙長大的她都沒得說。
若是把安舒筱拉去火鍋店,這才是不像話,蘇潼暗忖,不過方才提到了無酒精果飲,她回憶起了什麼。
“安舒筱,我想問的還是上午的問題,我上次喝醉酒之後是不是做了什麼?”蘇潼真誠發問。
“你很好奇嗎?”安舒筱單手置在桌面上,撐着流暢的下巴,視線落在蘇潼身上。
蘇潼被安舒筱盯得不自在,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對呀,我哥說我耍酒瘋,但是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原本蘇潼想直接去問蘇漾,但現下安舒筱就在咫尺,同是當事人,對她來說問誰都一樣。
“那天喝完酒我扶你回房間,路過草坪時你讓我教你跳舞,然後……”安舒筱語氣頓住了,抿下唇線,幽幽開口:“你吻了我。”
什麼!
腦袋裡傳來原子彈連排炸過的轟鳴聲,蘇潼雙瞳劇烈顫抖,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嘴,要不是周身的氣壓将她抑制住了,她非得蹦出二裡地。
“不可能,我完全不記得。”蘇潼顫聲道,肉眼可見的慌了。
“酒後亂性我本就不想同你計較,是你非要知道。”
這話倒是顯得安舒筱大度了,蘇潼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她不信一個接吻小白會在酒後強吻安舒筱,思緒飛速的轉動下,蘇潼終于想起蘇家宅子都裝有監控,是不是真的她回去一看便知。
“你家安保系統不用我多提醒,不信你去自證好了。”安舒筱聲音端的是漫不經心。
被看透了的蘇潼心理防線徹底崩塌了,安舒筱敢這麼從容肯定是真的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奶包子低頭認錯。
即使蘇潼對安舒筱已經有了好感,但是酒後亂性對她來說依舊是大忌,更何況自己還不記得,就等于白白占了人家便宜,老實人蘇潼就算是占便宜也得是清醒自知的時候。
這時,服務員端着餐盤過來了,短暫的休戰并不能釋懷蘇潼的郁結,她看着眼前擺盤精緻的牛排,食欲全無。
反觀安舒筱,她動作娴熟地切開牛排,叉起的牛肉在餐盤上殘留下深褐色的醬汁,入口後,她滿意地點點頭,随後說:“你不需要道歉。”
奶包子歪頭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