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回到家中,祝父祝母早已經睡下。正房中隻有兩位嫂嫂在坐着聊天守歲。
祝英台進了屋,和嫂嫂們聊了一會,就起身離開了。回到自己房間,祝英台徑直走向梳妝台。她在鏡子裡照了照,發現自己的頭上多了一個簪子。
祝英台擡手将簪子拿下來,仔細的端詳。
簪子是純金打造,造型很簡單,尾端是一個如意的樣式。
“如意金簪?幹嘛送這個,還是我要求的?”祝英台仔細想了想,粲然一笑。那日馬文才說他倆是天下第一好的時候,她開玩笑的說要是送個金子就更好了。祝英台笑着自言自語道:“這個傻子,我不過是随口一說嘛,真送啊。”
祝英台看着金簪,越看越喜歡,捂着嘴癡癡的笑了一夜。她也沒多睡,第二天稍微洗漱了一下就去給祝老爺和祝夫人請安拜年。
祝老爺和祝夫人看到祝英台頂着兩大黑眼圈,臉上堆着一臉癡傻的笑,實在高興不起來。祝老爺擔憂道:“這孩子不會是昨天晚上在湖邊遭了邪,被鬼給迷去心智了。”
“去,大過年的說什麼呢?”祝夫人連忙止住祝老爺的話頭。
祝英台雖然高興,但是神志還在,她笑嘻嘻的否認道:“鬼?不是鬼。”
“是别的也不行啊。”祝老爺無語。
祝大嫂向來敏銳,她看到祝英台的神情,抿嘴一笑。祝大哥好奇道:“你笑什麼?”
祝大嫂斜瞟了祝大哥一眼,小聲的對祝大哥說道:“我看咱們英台用不了半年肯定要出嫁。”
“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是哪個臭小子!”祝大哥聲音激動,引得大家都向他看去。
祝大嫂連忙拉了他一把,笑着對其他人說道:“我們在說銘兒。”銘兒是祝大哥的大兒子。其他人聽了,見怪不怪,遂轉過頭不理他們這邊的情況。
祝大嫂小聲道:“你輕聲些,八字雖有一撇,可你現在宣揚出去,豈不是讓英台尴尬。”
祝大哥這才忍住,低聲郁悶道:“你說的我不能信,又沒有人提親,英台以前也沒有定過婚約,哪裡就要嫁出去了?”
“你愛信不信,我說的肯定沒錯。”祝大嫂一臉的自信。
祝大哥聽了,稍加思索,便狐疑道:“難不成是書院裡認識的臭小子。”他咬牙道:“不行,我要去打斷他的腿。竟然敢随便引誘我們英台,當我祝家無人?”
祝大嫂按住祝大哥的胳膊,笑道:“誰說一定是書院的了?英台剛回來的時候還好,是今日才這樣,嗯,怎麼說,少女懷春。”祝大嫂停頓了一下,問道:“诶,你們昨天出去有沒有遇到别的什麼人?”
“沒有啊——”祝大哥想着,突然說道:“啊,對了,銘兒說他看到之前住咱家附近,馬家的那個臭小子了。”
祝大嫂聽說與馬文才有關,更加确定的點頭微笑:“那就是了。”
祝大哥疑惑道:“臭小子不是去了杭州了嗎,怎麼會...等等,杭州?!”
祝大嫂點頭回應:“英台也在杭州讀書哦~”
“哎——”祝大哥歎口氣,“女大不中留,稍不留心就被人拐去了。”祝大哥雖然仍舊一臉郁悶,神情倒不如先前那般激動。
“喲,我看你這是認了?”祝大嫂察覺到祝大哥的變化,揶揄道。
“休想,臭小子要是來提親,我非得為難為難他,不中留我也要多留。”祝大哥咬牙切齒。他看向祝英台,見她滿面紅光,越看越覺得糟心,索性出門涼快去了。
祝夫人見狀,忙問祝大嫂道:“他幹嘛去了?這麼急。”
祝大嫂瞥了一眼祝英台,笑道:“準備家夥事,等着抓豬。”
“抓豬?”祝夫人奇怪:“想一出是一出,有下人在,要他抓什麼豬。”不過祝大哥向來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祝夫人見慣了他的随性,便也懶得管,随他去了。
接下來的幾日,祝夫人他們不是請吃年酒,就是在去吃年酒的路上,一直到了正月十五這天,才算是徹底閑了下來。
早飯吃過湯圓,春餅,祝英台就和祝大嫂,祝二嫂還有三個侄兒在一處坐着做花燈。
祝英台經過一番努力,做廢了好幾個,才勉強做出一個像樣的花燈。
祝二嫂笑着問道:“英台,你這是做的什麼?”
“很難認嗎?”祝英台舉起花燈,仔細看了看說道:“是桃花。”
“桃花,确實是看不出來。”祝二嫂搖頭。
“肯定是沒上色的緣故,一會我給燈上塗上粉色,二嫂就認得了。”
祝大嫂噗嗤一笑,“快别為難你二嫂,你這哪有桃花的樣子。”
祝英台噘嘴,“哼,你們都笑話我。”
“姑姑,不是做侄兒的打擊你,确實不太像。”
“讨厭。”祝英台看着自己的花燈,“哼,反正我覺得好看。”
其他人點頭,“你說好看就好看。”說罷,衆人都笑了起來。
今日元宵佳節,除了自己制作花燈玩耍。祝府内外也懸挂了各色各樣的花燈,到了晚上,各處的花燈均被點亮,過節的氣氛一下子就被點燃。等吃過晚飯,祝大哥就要帶着大家上街遊玩,賞燈會上的花燈。
祝英台提着她那個粉色的小燈,興奮的跟着祝大哥身後。他們來到上虞最熱鬧的一條街上,此刻的街上到處都是提着花燈的人,每家店鋪門口也都高懸着各式各樣的花燈。有些大店鋪甚至在門口擺了花燈牆,引着人們過來猜燈謎,猜對了就送一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