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莺莺吓的不住後退,卻不知房門何時被人關上。她退無可退,眼看着張生漸漸逼近,崔莺莺欲躲開,張生已經欺至近前。
崔莺莺大喊着阻止着靠近的張生:“你不要過來!”
張生堵在門口,威脅道:“喊?難道怕招不來其他人嗎?可是要讓其他人發現名門閨秀與男子私相授受。”
崔莺莺聽了,驚心道:“我就是死,就是這輩子不嫁,也不你能讓你這樣的人得逞。”說着,就使勁拍門,拉門,大喊救命。
張生見狀,也不敢繼續強迫,他更害怕被人發現。這裡是外院禅房,也有其他趕考的舉子在住。若是讓别人發現,對他的名聲有害。遂央求崔莺莺道:“别喊了,别喊了,我放你出去。你出去後,也别告訴别人。你應該也知道,這事說出去,對你也沒有好處。”
崔莺莺眼睛盯着張生,點了點頭,張生才打開了門,自己先探頭出去,左看右看發現沒人,這才讓崔莺莺出去。
崔莺莺踉跄走出外院的那一刻,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她大口的呼着氣,消除窒息感。外面,紅娘迎了上來,笑道:“小姐勸好張公子了?”
崔莺莺猛然擡頭看着紅娘,心中狐疑,卻沒有說什麼,隻是說道:“别廢話了,快回。”
“哦。”紅娘不解崔莺莺的神态怎麼這麼差,見崔莺莺腳步不穩,便上前扶着崔莺莺往回走。崔莺莺下意識想推開,但經曆方才的驚恐,她實在是害怕腿軟,隻能任由紅娘扶着。
回去以後,崔莺莺定了定心神,便吩咐紅娘:“今後不準和那個張生有任何往來,你要是再給給他傳遞東西,休怪我不念舊情。”
紅娘見崔莺莺神情嚴厲,也不敢說什麼,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此後幾天,有了崔莺莺的命令,紅娘果然安分了許多。
一日,崔莺莺過去正房去給崔母打絡子,還是崔母說起張生,“救命之恩,隻請一頓酒席是有些單薄,我們要不要送他一些銀錢。”
崔莺莺聽到張生的名字,心裡咯噔一下,又是驚恐又是鄙夷。
就聽紅娘答道:“遲了,老婦人。張公子已經走了,會試在即,他已經離了寺廟,上京趕考去了。前幾天他來道别,我攔着他沒讓進。”
“為何不讓進呐?”崔母疑惑道。
紅娘看了崔莺莺一眼,正要說話,崔莺莺打斷道:“我們孤兒寡母,就算他是救命恩人,也不好放他進院。”
“你說的是。那就算了,以後有機會遇到,再行感謝吧。”
崔莺莺沒有說話,輕輕瞥了紅娘一眼。
等回到房中,崔莺莺才叫了紅娘過來,冷冷的問道:“方才在母親面前,你要說什麼?”
紅娘笑道:“自然是好事。張公子對小姐真是癡情,他特意讓我告訴小姐,等他金榜題名,一定回來迎娶小姐。”
“好事?你認為這是好事?”
“對啊。”
“好好。”崔莺莺點點頭,又看了紅娘幾眼:“這些話以後我不想聽到,也不要去母親那裡說。你出去吧。”
這件事以後,崔莺莺就有了驚懼的毛病,經常有點小動靜都會讓她不安,非得确認沒事後,才能平和下來。
一個月後,小沙彌給她送來了一封信,說是張公子從長安寄來的。
崔莺莺聽了,讓小沙彌能扔多遠扔多遠。小沙彌正要離開,崔母恰好進來。聽到張生來信,便要打開看,還數落崔莺莺不識禮數,連恩人的信也扔。
崔莺莺怕張生在信裡寫什麼過分的話,暴露那件事,便趕緊從小沙彌手中拿過信,自己先看了一遍。
看罷,崔莺莺臉上露出嘲諷的神色,冷笑一聲道:“您的救命恩人如今已經中舉,還被戶部尚書看中要招贅為婿。”後面的話崔莺莺沒說,大體是,他身負振興家族的使命,必須抓住這次機會。還說希望崔莺莺日後能好好過,大家彼此忘了那件事未發生的事,那麼他也就心安了。最後信中說道,來信全為告别,此生不複相見。此生負她,來生償還。
崔母不知道後面的内容,她聽到前面的話,高興道:“真是好人有好報。”
崔莺莺冷笑着:“對啊,老天不長眼,才會讓壞人沒有惡報。”
崔母不解其意,但是崔莺莺話卻對,便點了點頭。
後來,前進路上的戰亂平息,消息傳來。崔母便帶着家人起身前往博陵将崔父安葬。
路上數月的奔波,加上驚懼的那個毛病,回家後,崔莺莺身體一天差過一天,後來甚至是整天整夜的睡不着覺,隻覺得有人要害她。就這樣,不過半年就香消玉殒了。
崔莺莺睜開眼,擦掉臉上的淚,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感歎:“幸虧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