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莺莺耳朵裡聽到衣服摩挲的聲音,不由得又是一陣心慌,趕緊背轉過身,口中默念清心咒。
不一會,王仲軒拿着衣服走了出去,說道:“我的起居向來由親衛隊負責,衣服這些都是他們洗。你的嘛,就不方便。而且軍營裡,不是過家家,不好給你找一個婢女。”
“若你覺得不舒服,不方便,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太原。那裡有家中祖宅,産業也一并托付給你打理,吃喝肯定不愁。家仆也有五六十,你日常起居便也有人照顧。”說着,王仲軒點頭道:“嗯,你回去可能更好些,不必跟着我們在軍營吃苦受累。”
崔莺莺一聽,激動道:“我不覺得跟着将軍是受苦。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她從王仲軒手裡奪過衣服,“日後将軍的衣服我也可以負責。将軍以前沒成婚,自然是親衛隊負責。可如今我是将軍的夫人,日後将軍的衣食住行自當由我負責才是。将軍就讓我留下吧。”
王仲軒聽了,笑道:“你這話,可不敢對着老張的面說。那個家夥看着老實,實際上滑頭的很,巴不得偷懶呢。要是聽到你管我日常的事務,他能樂的三天不睡覺。”
崔莺莺聽了,也忍不住笑了,随後問道:“将軍是讓我留下的意思嗎?”
“話我已經提前說明,受得了你就留,受不了我還送你回去。隻有一點,那便是守營中規矩。”
“我知道的。”
“嗯,那你便留下吧。反正我們這次是去駐地,若是行軍打仗,勢必要送你離開。”
崔莺莺點頭,“多謝将軍,将軍放心,我一定可以照顧好你。”
“日後該用還得用他們,你畢竟是夫人,不必事事親力親為。”
崔莺莺卻覺得無所謂,她作為他的夫人,為他打理好一切是理所應該的事情。但既然王仲軒都如此交代了,她自然也不會拒絕。不過,崔莺莺說道:“今日還是我給将軍洗衣服吧,正好我的衣服也要洗。”
“行,随你。”說罷,王仲軒補充道:“想要什麼,缺什麼短什麼,就去找老張。老張辦不到,就直接來告訴我。想幹什麼,你自己看着辦。我巡視軍營去了,中午回來吃飯。”
崔莺莺點頭:“多謝将軍,将軍慢行。”
“嗯。”王仲軒應了一聲,從武器架上取了寶刀就出去了。
崔莺莺見他離開,便開始整理床鋪,然後将自己換下來的衣服和王仲軒的衣服放到一起,抱着出了營帳。
剛出來,迎面就碰到了張将軍。
張将軍見崔莺莺抱着衣服,趕緊上前就要去接,“哎呀,這些重活怎麼能讓夫人做,我來抱,我來抱。”
崔莺莺看着迎面小跑過來的人,胳膊回收,躲了一下,問道:“您是?”
張将軍趕緊站住腳,笑道:“您瞧我這記性,忘了介紹了,我是咱将軍的親衛隊長,負責照顧将軍的飲食起居,姓張,你叫我老張,小張,張兒都可以。”
來人長着四方大臉,濃眉大眼,大胡子,一臉老實相的人,但聽方才他說的這幾句話,就知道王仲軒的評價不虛。
崔莺莺看着眼前此人的模樣,他說的那幾個稱呼,便一個也叫不出口,想了想笑着問候了一聲道:“張将軍好。”
“可不敢,您是夫人,哪能向我問好。”說着,就伸出手來要去接崔莺莺抱着的衣服:“夫人别累着,還是給我吧。”
崔莺莺說道:“不用了。這裡面還有我的衣物。”
張将軍一聽,趕緊把手縮回來。
“勞煩問一下,洗衣服是在哪裡?”
“夫人要洗衣服?”說着,他指着一個方向道:“那邊有條小河,就在那裡洗。我帶夫人過去。”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行。張将軍忙别的事情去吧。”
“不妨事,我正好要給将軍打水,夫人稍等等,我們一起去。”說罷,他就進入大帳中。
崔莺莺見狀,隻能等待。
不一會,張将軍就提出兩個水桶,對崔莺莺說道:“夫人我們走吧。”
崔莺莺便跟在張将軍身後,來到小河邊。
此刻,河邊已經坐着三個五六十歲的婦女在洗東西。張将軍一過來,就同她們打招呼道:“三位婆婆今日真早。”
其中一個婦人頭也沒回的答道:“我們老人家覺少,差不多睡睡,就起來幹活打發時間。哪像你們年輕人,倒頭一睡,不等到日頭升起來,且醒不來呢。”
中間一個婦人道:“這就不絕對,我瞧着咱将軍就起的早,總是天不亮就起來練武呢。”
第三個婦人笑道:“往常起的早,今兒也起不來了。剛成親,夜裡總得折騰折騰,我瞧着今天就比往常起的遲了半個時辰。”
張将軍本來樂呵呵的聽她們說話,結果沒想到她們竟然突然聊這個,小心的看了崔莺莺一眼後,咳嗽一聲道:“咳,你們好好幹活,背後說三道四的,小心将軍聽到。”
“就是将軍來了,老婆子我也敢當面說。”說罷,第三個婦人就轉頭看來,就看到張将軍身邊站着的崔莺莺。
她驚訝了一瞬,站起身高興的說道:“呀,這位就是夫人吧,真是漂亮的緊。”
其他兩位婦人聽了,也紛紛回頭,待看到崔莺莺後,紛紛露出了驚豔的神情,站過來圍着崔莺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