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後勤小隊登上飛船前往烽狼星。
薛展踏上舷梯,羅蔔丁已經坐在窗邊的位置,低頭翻閱一本紙質書籍,紅色的兔眼偶爾擡起,掃視一眼周圍,然後又迅速回到書本上,像是不願與人有過多交流。
莉娜坐在船艙另一側,修長的手指正靈巧地擺弄着幾個微型光能無人機。
她的翅膀半透明,上面點綴着金色的光斑。看到薛展進來,她擡頭微微點了點頭,示意旁邊有空位。
薛展在莉娜身旁坐下,系好安全帶。莉娜雖然不算熱情,但很友善,她收起手中的微型設備,轉向薛展。
“第一次參與大賽後勤工作?”莉娜的聲音輕柔卻清晰。
“是的,還在适應階段。”薛展回答,感覺與莉娜的交流很自然,沒有非熟人硬聊的尴尬。
莉娜點點頭:“烽狼星的環境比較特殊,記得随身帶上防塵面罩,那裡的灰塵微粒會影響呼吸系統。”
正當兩人交談時,飛船入口處傳來一陣機械的嗡鳴聲。
艾登推着一車設備登上了飛船,它的外殼呈銀白色,表面光滑簡潔,看起來像普通的搬運機器人,但方玄偷偷告訴薛展它屬于高級軍用仿生系列。
“虛僞的兔子,清高的烏鴉,假正經的螢火蟲。”今天一大早碰面的時候,艾登就毫不留情地對隊友們“下定義”,不加遮掩的諷刺。
薛展在一旁瞳孔地震,完全沒想到艾登會這樣直白地批評隊友。
更令她驚訝的是,其他人似乎對此不以為然,沒有一個人表示抗議或不滿。什麼情況?之前沒看出來它這麼…這麼。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這幾人私下發生沖突了?而且其它人怎麼都不說話?
薛展還沒慶幸自己逃過“批判”,艾登看她在旁邊不贊同也不反駁,一視同仁地也給她貼上标簽:“滿肚子壞水的豬。”
薛展:“…還給你貼上瘾了?”
她不甘示弱地回怼:“刻薄愚蠢的二進制。“
艾登電子眼閃了閃:“你說什麼?”
薛展冷哼一聲,玩職場霸淩是吧,她最讨厭這種人機了。
“我說——愚蠢刻薄的二進制!”
艾登似乎生氣了,這是薛展第一次見機器人生氣。它的冷卻風扇突然加速運轉,發出嗡嗡的噪音;機械關節咔哒作響,像是繃緊了彈簧;指示燈從平靜的藍色變成了警示紅色,并以不規則的頻率閃爍。聲音處理系統似乎也受到了影響,輸出變得斷斷續續:“警-告-情緒模-塊-不-穩-定...”
……還是個戲精。
薛展絲毫不怵,開玩笑,她是金屬感應豬诶!機器人,她天生克它們的!
相比躍躍欲試的薛展,艾登這時候反而理智起來:“薛女士,”它的聲音恢複了正常,
“後勤小隊的成立是為了确保軍校大賽順利進行,提供技術支持和場地維護。我們的職責是協同工作,解決問題,而非制造矛盾。”
它繼續說道:“根據聯邦後勤工作守則第三章第四節,隊員間應相互友愛,互相幫助,共同完成任務目标。不良的團隊氛圍會直接影響工作效率和安全。”
薛展愣住了:“翻臉比翻書還快,這就是人機嗎?”
朱利安輕笑着插入對話:“别擔心,艾登就這樣。它的語言系統之前受過損壞,有時候會正話反說,反話正說。”
羅蔔丁不鹹不淡地補充道:“習慣就好。”
薛展:所以剛剛哪句是正話哪句是反話?
……
飛船開始啟動程序,引擎的轟鳴聲逐漸增強。廣播系統響起:“請乘客系好安全帶,五分鐘後起飛。”
飛船平穩地升空,透過舷窗,原木星的輪廓逐漸變小,最後變成視野中的一個小點。
薛展望着窗外,感到一陣疲憊湧上心頭——昨晚的事情消耗了她太多精力。她閉上眼睛,準備小睡一會兒。
這時,她的光腦輕微震動,是暗網後台的消息提醒。
薛展瞥了一眼四周,隊友們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沒人注意她。于是她打開光腦,查看消息内容。
社會你雞哥:“那兔子和瘋狐狸回塞爾維斯了,這次倒大黴,兔子跑了就算了,還被蜘蛛抓了。”
薛展迅速回複:“什麼時候回的,犯罪證據都銷毀了嗎?”
社會你雞哥:“昨天晚上,比我們出獄還早,瘋狐狸把她當塊寶似的。”
社會你雞哥:“你還真别說,搜查力度不是一般的大,塞爾維斯那邊上壓力了,新聞發布會上我看眼熟的幾個領導汗流浃背的。我們這兩天全都縮着尾巴過活,塞爾維斯也是寶貝那兔子的很,不是,怎麼沒人寶貝寶貝我呢?我比兔子差哪了?”
薛展不由自主地擡頭看了一眼羅蔔丁。烽狼星和塞爾維斯星是鄰星,或許大賽期間她能找機會溜過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羅比。
如果有本地人帶路就更好了...羅蔔丁此時正坐在她的斜前方,低着頭看一本書,對周圍發生的一切毫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