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對鸠尾鄉太有着頗為深刻的印象,小的時候他經常來他們家,并用糖果、小餅幹、巧克力之類的零食誘惑薰,先讓熏幫忙開門,或者叫他爸爸直接過來。
薰記得每次鸠尾都對自己的父親低頭哈腰、奴顔媚骨,總是在懇求什麼。
有時候是為了叫父親加入什麼什麼幫會,并開出條件說會讓父親成為僅在他之下的存在,然後就會被父親冷靜地掃地出門。
然而,鸠尾叔叔非常的有毅力,哪怕被揍得鼻青臉腫甚至失去意識,第二天仍舊會故技重施。
後來父親成為了警·察,鸠尾叔叔就有一段時間沒有來。但沒過多久,鸠尾叔叔的小弟又通過糖果小餅幹巧克力誘惑薰,讓薰把父親找來。
薰打小就貪吃,毫不客氣地收下賄·賂,砸吧砸吧嘴巴就把父親叫出來。鸠尾叔叔的小弟便恭恭敬敬地奉上了禮袋,看外包裝隻是一紙箱啤酒。
父親用眼神示意那名小弟将禮袋放下,小弟隻能乖乖地将啤袋放在一邊。
小薰因為好奇,趁着大人談話不注意,偷偷打開啤酒箱子,結果一不小心,大面額的鈔·票散落了一地。
小薰驚呆了,“爸爸,難道你終于賺到大錢了?”媽媽會很高興的喲!
這是女兒控多摩雄是第一次對小薰發脾氣,“把錢放回去!”
小薰被吓壞了,強忍住眼淚,笨手笨腳地将錢胡亂塞回去,勉強蓋上盒蓋。
鸠尾叔叔的小弟也被父親掃地出門,連同他帶來的一箱鈔。
之後,薰再也沒有見過鸠尾叔叔的相關者,更沒見過他本人。
隻一眼,薰就認出了那是小時候給她各種買吃的“好心”叔叔。
當然,現在的薰知道鸠尾可能不是什麼好人,但他當年為了忽悠薰費勁演技,總是擺出絕對親切的臉色,給薰留下了根深蒂固的好印象。至今,他笑成一朵菊花的臉仍舊彌留在薰的腦海深處,連同那句充滿誘拐意味的“叔叔給你糖吃”。
小孩子沒有什麼是非觀,有奶就是娘。不少大人雖然壞,但在小孩子面前卻表現得格外友善,導緻那些小孩子覺得他們是好人,這種印象會一直維持到長大,難以為事實所動搖。
薰對鸠尾鄉太充滿了懷念和感激之情,然而鸠尾鄉太卻對芹澤的女兒藏着恨屋及烏的怨念。
鸠尾首先對薰的那句“鸠尾叔叔”做出反應,他擡手迅速遮住臉,矢口否認:“我不是鸠尾!鸠尾不是我!”
“分明就是。”薰皺眉。長相氣質都那麼猥瑣的人也沒誰了!
當初鸠尾在街頭混戰中捅死了人,不料對方的家庭後台很硬,導緻他被送進監獄好多年,出來之後還得改名更姓,以預防被仇殺的可能性。畢竟對方家裡可失去了唯一的兒子,原本的繼承人,而他卻隻是坐牢。
鸠尾想起這裡是千葉,又不是他原本混迹的那一帶,怎麼可能會有人知道他真實姓氏,頓時疑惑起來,放下手來,眯起眼睛打量少女,最先注意到的是她那一頭耀眼的白發。
鸠尾沒有認出薰就是當年那個貪吃乖巧好拐騙的小女孩兒,畢竟歲月是把整容刀,将大扣子眼的蠢萌奶娃娃扮成了精靈般精緻漂亮的少女,加上她又染了一頭連親媽都認不出來的白頭發,氣質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鸠尾雖然是混混,但怎麼說也是上一代的人了,對于年輕人的時尚完全理解不能,大吼着吐槽:“營養不良的白毛丫頭!你是少白頭嗎啊?你誰?哪個蠢貨的後代?”他大概地猜到薰可能是以前認識人的後代。
薰一臉天然呆:“不是少白頭哦,這是我專門染的。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芹澤家的呀!小時候你經常買東西給我吃。”說起美食她又有流口水的沖動,看着鸠尾的表情就想看一個固定的飯票冤大頭。
“是你……”鸠尾喃喃自語,身體不自覺往後踉跄。鸠尾對‘芹澤’這個姓氏又恨又怕,恨那個男人的無情,怕那個男人的強大。不過,經曆了短暫的畏懼之後,鸠尾沖着芹澤熏猥瑣陰暗地呵呵笑起來。
如今在他眼前的可不是那個萬獸之王,而隻是個未成年的白毛丫頭。
打不過他爹,難道連她也打不過嗎?
鸠尾鄉太捏着拳頭,“HiaHiaHia~~”地笑着湊近芹澤熏。
芹澤熏毫無危機感,面色溫和地道:“沒想到你也在這個縣上啊,好有緣啊。自從我七歲之後就沒有見過你了呢,最近怎麼樣?對了,泷谷叔叔現在也在鎮上了,你和我爸還有泷谷叔叔都是老同學吧,有空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小時候,薰無數次看到鸠尾對多磨雄露出仰視而濡慕的眼神,而鸠尾又經常讓薰牽線去接近多磨雄,所以薰再度見到鸠尾,就條件反射地覺得應該找機會讓他們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