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趕緊拒絕姑娘遞過來的骰子，跟寒暨一邊一個按住陸洄舟，嘴裡念經一般道：“别生氣，别生氣，再生氣也不能跟姑娘動手。”

寒暨聽見這個名字也被吓了一跳，她怎麼又出現了，當年不是一聲不吭就出國了嗎？

還是叫陸洄舟給吓跑的。

大學裡，彼時的陸洄舟還是個黃毛男大，又是個拽得二五八萬一樣的富二代，第一次喜歡女孩就看上了貧寒努力小白花穆照。可是小白花是好人家的姑娘，品學兼優的好學生，陸洄舟纨绔子弟追人的做派給人家吓壞了。

也是，誰家小白花能受得了狂風暴雨的洗禮。所以小白花一直躲着陸洄舟，苦撐到大四，出國留學，一走才擺脫陸洄舟這個追求者。

第一次感情未半而崩殂，如今再見昔日白月光，不知道陸洄舟這個當事人作何感想。

寒暨和林修對視一眼，還是先給他按住，總不能讓他盛怒之下跟姑娘動手。

陸洄舟冷笑一聲，甩開兩人的手，将扣子一顆一顆扣好，道：“你們想什麼呢？”

林修道：“在猜你想什麼呢。”

陸洄舟道：“那你可猜不到。”

清亮如落珠的吉他聲響起，後腦微燙，穆照盡量忽視斜後方射過來的那道熾熱的目光。她不敢回頭，但是現在騎虎難下，也不好說走就走。

田潇湘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激動，瓜子嗑得噼啪亂響，如同炮仗。

這時，有兩個小姑娘走過來，問道：“請問你是潇湘姐姐嗎？”

田潇湘把手裡的瓜子屑拍幹淨，甜甜笑道：“是我。”

“太好了，姐姐，我們是你的粉絲，可以跟你合個影嗎？”

“當然可以。”面對鏡頭，田潇湘已經習以為常，她熟練地合照，還和兩個小妹妹抱了一下。

“潇湘姐姐你也太好了，我們那邊還有很多人都是你的粉絲，姐姐可以過去一下嗎。哦，我還有一個小禮物，想要送給你。”

田潇湘一看小妹妹指的方向，果然人不少，她要是不過去的話，他們過來就太惹眼了。現在情況尴尬，還是低調一點好。

穆照對她點點頭，道：“你去吧，我沒事。”

田潇湘想着兩步路的距離，總也不能把人給丢了，就放心站起來跟她們去了。

*

林修目瞪口呆，滿桌的姑娘們也都不搖骰子了，一臉八卦地看着好戲。

寒暨看着陸洄舟離去的方向，拿起手機，問林修：“要不要報警啊？”

*

田潇湘跟歡天喜地的粉絲們合照，不過兩分鐘的工夫，轉頭一看，穆照的座位已經空了。

人呢？我那麼大個穆照呢？

*

“你放開，疼……”穆照的手腕被鐵鉗攥住，她掙脫不出來，被陸洄舟從座位上一路帶到酒吧後面的走廊。

這裡來的人不多，偶有路過的也見怪不怪，小瞥一眼或目不斜視。

陸洄舟果然松了力道，但卻沒有放手。一隻手鉗住穆照的兩隻手腕，舉過頭頂，将她按在角落。他比穆照高了将近一頭，另一隻手卡在腰帶上，低頭。

等了半天，也不見人說話，穆照擡頭，正好看見陸洄舟那張臉。他炸毛的頭發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闆正，扣子也都規規矩矩的，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兩人直愣愣地對視半天，分明是暧昧場景卻像刑訊逼供。陸洄舟眉頭抖了一下，沉聲道：“解釋一下？”

穆照：“解釋什麼？”

裝傻？

陸洄舟拇指從自己的唇邊劃過，伸手要去貼穆照的，卻在距離隻有一厘米的位置停下，道：“想起來沒有？”

穆照點頭，看着平靜如無風水面，其實心裡面已經大浪滔天。田潇湘說什麼來着，她讓我說什麼來着？

陸洄舟再次問道：“解釋一下？”

想起來了！穆照看着他的眼睛，道：“想親就親了，你能，能怎麼樣吧？”

陸洄舟被氣笑了，這麼理直氣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做了多麼了不起的事情。這是不打算認賬了。

穆照看着陸洄舟勾起的嘴角，眼睛黑亮，痞帥地笑着，真真尤物。田潇湘的話在理，反正吃虧的不是她。穆照跳起來，嘴唇猛地撞向陸洄舟的嘴唇。

得嘴後，陸洄舟愣住，手上的力道松了，穆照趁機從他胳膊下面鑽出去，頭也不回地跑掉。

田潇湘還在到處尋找穆照，卻見她從後面跑出來，剛問：“你去哪了。”話音未落，穆照拉上她就跑，邊跑邊道：“别問，快跑。”

*

林修見陸洄舟回來，表情比離開的時候平靜，但是嘴上怎麼破了一塊。

陸洄舟抽出一張紙巾輕輕把血吸走，轉着手機，看着前面空了的座位。

林修道：“她……把你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