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妍欣離去的背影步伐堅定,沒有回過頭,高挑纖細的身影自帶一股氣場,但稍微塌下的纖細肩膀,又好似在表現她内心的不平靜。
夏檸曦能感覺身邊的男人受到影響,她用纖細的手臂緊緊地摟住他的手臂,生怕他抛下她離開,去追蘇妍欣。
那樣的話,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因為她沒有一點辦法了。
意識到自己心思的這幾年,她所有可能讓他喜歡上她的辦法都試過了,如果不是真的走到絕境,她不會做這種事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傷人傷己,還不一定能如願。
好在賀明澤沒有,他漆黑深邃的眼眸微閃,看着蘇妍欣離去的背影,神色不明地站了一會兒,就淡聲啟唇,“走吧。”
聲調平靜,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夏檸曦小心地看了他的神情一眼,然後露出略微讨好的笑容,随着他轉身離開,去應付賓客。
婚禮上所有人都能看出新郎的不情願,同樣,所有人都能看出新娘臉上對未來婚姻生活的期盼和喜悅。
婚宴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以利益是圖的,除了那些習慣算計利益,計算着之後對賀家這個繼承人的妻子要什麼态度外,還有結過婚的過來人。
她們看到新郎新娘截然不同的表情,心裡都在輕歎,本就不匹配的婚姻,加上新郎婚禮現場都能不給新娘好臉色,這段婚姻以後可想而知會是什麼樣子。
馮雯坐在餐桌前,時不時地注意不遠處的好友。
新郎的冷淡與新娘的開心熱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的馮雯十分憋屈,筷子被她握的嘎吱作響。
心疼好友的情緒甚至蓋過了對賀明澤的恐懼。
很想拉着那個傻乎乎笑着的女孩走開,大聲告誡她,别結婚了,沒有必要,咱又不是沒人要,何必要強求一個不情願的男人。
但是馮雯終究沒有開口,從整個婚禮宴會夏檸曦臉上笑容沒有落過,就知道她有多開心了。
何況多年朋友,馮雯如何不知道夏檸曦的執念。
算了!
總要吃過虧,才知道有些事強求不來。
馮雯重重吐一口氣,拿起桌子上的酒猛灌,辛辣的味道沖散了她些許的不舒服。
醉眼迷蒙中,被今天格外漂亮嬌美的新娘扶到休息室,看着新娘子關心的神情,馮雯張開雙手重重抱住她,低聲喃喃。
“一定要幸福啊。”
雖然心裡有種種不好的預感,但是馮雯真的、真的希望她這個好姐妹過的開心快樂。
“呀!”夏檸曦穿着蓬松的婚紗,被馮雯突然一抱身體直接不穩地向下壓去,好在眼疾手快地伸手撐住沙發,才避免了壓到這個醉鬼。
剛想軟軟抱怨一句,就聽見馮雯的祝福,夏檸曦開心地笑了,伸出手摟住她的背輕輕拍了拍,“我會的。”
安頓好馮雯後,夏檸曦去把婚紗換了,換成一套紅色的禮服,輕便許多。
再次走出去,見賀明澤站在婚宴中間,舉杯和一衆商業人士交談,她也沒有去打擾,和婚禮場上的許多人或真心或假意地打招呼閑聊。
在賀家生活了十幾年,偶爾會被賀母帶去參加宴會,這種場面的社交,夏檸曦還是會的。
這場婚禮有許多的不完美,但總體平平穩穩地結束,沒有出意外,夏檸曦心裡松了大大的一口氣。
她用所有人都不贊成的手段得來的婚姻,盡管有些瑕疵,但總算如她所願。
即使她心愛的男人在婚禮上從頭到尾沒有給她一個笑容,沒有對她這個讓無數賓客稱贊的貌美新娘多看一眼。
精心裝扮的嬌媚新娘在他眼裡仿若無物。
哪怕她在滿足中,内心有一點點失落,一點點遺憾,她也告誡自己,夠了。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以賀明澤的責任感,她之後再也不用擔心他會和其他女人糾纏。
再也不用天天焦慮他和蘇妍欣修成正果,而她被遺忘在角落,永遠隻能當他妹妹,像陰暗裡的老鼠一樣,用嫉妒的暗紅眼光,窺伺她得不到的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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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約冷淡,如樣闆房一樣的公寓,變的與之前截然不同。
雖然沒有大動工、動牆刷漆之類的,但之前空蕩蕩的客廳,放上了各種溫馨的小擺件和實用的東西。
牆上挂着欣欣向榮的田園名家油畫,沙發換成奶油色的布藝沙發,上面有幾個造型可愛的抱枕。
光看着就能想象到,坐上去抱着抱枕有多柔軟舒适。
此外玄關的花瓶和裡面粉白相間的滿天星、茶幾上成雙成對的Q版茶寵、置物架各種實用好看的物品等都點綴了這個客廳,使之與之前的冷硬樣闆房大相徑庭,變的溫馨舒适。
夏檸曦走進屋裡看着大變樣的公寓有些怔愣。
過了一會兒,她走進其他三個房間查看。
卧室被布置成婚房,床上的四件套是豔麗的紅色,很是喜慶,落地的大衣櫃不再隻有男人的幾套衣服,而是被她和賀明澤的各式衣服塞的滿滿的。
她在家裡用習慣的物品也全都被搬到這裡擺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