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靠裡的房子是這一層最大的,雖然沒有三樓單獨一個房間那麼好,但是得知賀明澤來,夏春滢也盡最大的能力把一切家具床上用品弄上最好的。
生怕從小金尊玉貴長大的賀家少爺在她家裡委屈到。
晚飯後,沒動手煮飯的夏檸曦主動拿下洗碗的活,剩下三人前後上樓,走在夏春滢前面的兩個高大男人直接走進最裡面的房間,神色嚴肅像是要談什麼重要的事情。
剛好,她可以先洗澡,腳步一拐往浴室走。
賀明澤走進屋裡,背對着方文博站在窗邊,眺望外面微暗的天空。
方文博靜靜站在他身後,等着他說話。
心裡免不了不安思量,從晚上他開車回來就發現賀總不對勁了,吃完讓他跟着進屋時,臉色更像是壓抑着狂風暴雨一樣。
出什麼事了嗎?
他垂眸想,眼眸低垂時,撇過賀總放在身側的右手。
随後眼瞳驟縮,直直地聚焦在那隻修長白皙的大手,此刻它正在高頻度的顫抖着。
方文博:“!!!!!”
他心都要停滞了。
公司要倒閉了嗎?
為什麼他一點消息沒聽到?
要知道這是發生重大事件,賀明澤才會做的動作。
跟着賀明澤那麼多年,他就見到過三次,一次夏小姐和朋友去爬山,過了要回家的時間她還沒回來,也聯系不上,甚至保镖都聯系不上的時候見到過。
後面證明隻是山裡沒信号,又遇到大雨不好下山,她們準備在山上過一夜。
另一次是賀總的親妹妹賀琳玩極限運動,玩脫了,生命垂危時。
最後一次也就是夏小姐死在賀總面前的時候了。
那現在是什麼?方文博雙手交叉在腹前,忐忑地揣摩。
不會是賀家人出事,剛剛他還和老賀總打了電話,聽到背景音有賀琳和賀母在談話。
那隻能是公司了?
幾分鐘後,賀明澤轉身,雙眸赤紅,眼底青黑,仿若赤魔。
看着他這樣,方文博更怕了。
就斷斷幾分鐘,眼睛就變成這樣!!!要知道前兩年老賀總退下,公司一些頑固的老古董在變着法子為難賀總,也沒見到他這樣啊!!!
男人嘴唇張開,方文博提起岌岌可危的心髒傾聽。
“她是曦曦。”
聲音幹啞撕裂,仿佛紙質摩擦,果然是大事!
嗯?大事?
方文博猛地擡眸看他,懵逼地問:“誰是曦曦?”
賀明澤沒有說話,方文博對上他赤紅冷然的雙眸。
眼裡的不耐和明知故問,馬上讓方文博明白他說的是誰,這棟樓也隻有夏溪和夏檸曦長的像。
方文博心裡咯噔一下,賀總不會走火入魔了吧?
就算夏溪和夏小姐長的像,也不能說她們是一個人啊!!!
何況她們是親戚關系,長得像本就是正常的。
方文博當然不敢當着賀總的面說他走火入魔。
不是公司出問題就好,雖然老是要加班,但是工資福利都好,他準備做到退休的。
于是他小心翼翼擡眼詢問:“賀總,你這幾天是不是又沒睡好,精神頂不住,疲勞了?”
他雖然說的委婉,但賀明澤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拐着彎說自己精神出問題,視線像刀一樣射向他:“不會說話就别說。”
“以前怎麼對待曦曦,現在就怎麼對她,先不要讓她知道我們發現她的身份了。”
方文博摸了摸鼻子,還是覺得他出現幻覺了,但是現在不敢觸他黴頭,低聲應下。
就當陪賀總玩過家家了
反正另一個當事人不知道。
夏溪也不可能像夏檸曦一樣無所顧忌地吩咐他做事,要求他細無巨細地彙報賀總的行程。
平時對她尊敬一點也沒關系。
兩人同處多年,賀明澤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也懶得非要他信,時間久了,他自然就知道。
眼不見心不煩地揮手趕他:“行了,你出去吧,接下來我還會在這住一段時間,要等曦曦願意跟我回去再回海城,你這幾天事情辦完先回公司,有什麼事發郵件或者視頻解決,要我當面處理的就推遲,實在推不了的,再聯系我。”
“好。”方文博應下,轉身往屋外走,走了兩步,實在忍不住扭頭看着他,擔憂道,“賀總,要不要叫許舒文來這裡陪陪你?”
許舒文是賀家的醫生,有他在,方文博也放心點。
自從夏小姐出事,賀總的睡眠就出問題了,常常夜裡睡不着,有時幾天睡不了兩個小時,亢奮地工作。
方文博生怕他猝死。
安眠藥已成家常便飯,但是吃多了作用肉眼可見地減少。
安眠藥這東西又不能随便加計量,控制不好會死人的。
“不用,我還死不了。”賀明澤指着門說,“出去,關好門。”
方文博勸說不了,隻能歎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