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他們的事。”賀明澤星眸凝視着她,喉結滾了滾,有些艱澀地說,“我們不是本該住在一起的嗎?”
“嗯?”後一句的聲音太輕,夏檸曦沒有聽清,白皙的小臉揚起,水眸疑惑地看他。
賀明澤薄唇張了張,再想說卻如何也說不出口。
頓了頓,他提起另一個話題,解釋道:“五年前你生日的前天,一個在實行的項目出事了,幾十個工人被埋在底下,我因為處理這件事才沒回家。”
“這個項目是和蘇家合作的,我趕去施工地,蘇妍欣也趕去了,你早上看到我們的時候,是最後一個工人施救完成,我們剛剛從工地出來。”
遲來的解釋,讓夏檸曦神色有些恍惚,這樣啊。
原來是一個誤會。
但是什麼都沒有用了。
夏檸曦腦海裡清晰地閃過賀明澤那天說的話,以及神情。
男人墨黑的雙眸淩厲地射向她,周身氣壓攝人,低沉的話語字字如刀。
“為什麼和你結婚?不是你使手段費盡心機爬上我的床,然後聯合爸媽逼婚的嗎?現在你在問我?”
“至于出軌,别說我沒有,就算我真的出軌了,不是理所應當的嗎?要不是你,我早就和蘇妍欣在一起了,現在說不定連孩子都有了,你現在質問我是什麼意思?”
“嗯,我知道了。”回憶讓夏檸曦心裡隐痛,她裝不出自然的表情,斂眉淡淡道,“你早點回去吧,很晚了。”
說完,她抓住門框的手用力,想把門關上。
推不動,她視線上移,發現了抵在門上,筋骨分明的修長大手。
“就這樣?”賀明澤低頭看她,輪廓優越的臉上展示着明顯的錯愕。
重逢後,她的種種逃避排斥,賀明澤一開始不知道為什麼。
後面細想無非是那件導緻他們離婚離别的導火線事件。
他本以為解釋清楚就好。
那麼多年來,雖然大多數時候覺得夏檸曦對他隻是小女孩不懂事的錯愛和錯覺。
但日複一日,長達幾千個日夜的堅持,無疑在他心裡留下深深的印記。
也讓他有種莫名的自信,把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他們就會恢複以往的親密關系。
不,不是以往的關系,這次他不會再像以往一樣。
“我現在知道是誤會,”夏檸曦看他,杏眸有着清清楚楚的受傷,“但卻是你順勢隐瞞和我離婚的,借以結束這段你忍耐已久,早已想結束的婚姻。”
她第一次把過去的關系搬上台面,雖然難過,卻沒有過去心裡撕心裂肺的難受,可能是重活了一次。
但淚失禁的體質卻讓她眼眶淚珠留下粉白的臉蛋,再到尖尖的下巴。
她擡手抹了一把臉,看着他變化不斷的臉,繼續道:“我知道你想和我回到以往親密無間的兄妹關系,但是,哥,我需要時間。”
“我,我不是……”賀明澤臉瞬間煞白,抵在門上的手五指用力,青筋凸起。
不是什麼?
她确确實實說對了,他是順勢離婚,沒有解釋,當時也确實是想兩人恢複兄妹的關系。
但不是現在。
對着眼前滿臉淚水的嬌嫩臉蛋,他竟慌的一下子找不到話說。
夏檸曦不給他繼續說的機會,趁他失神之中,雙手抵住他胸膛用力往後推,随後把門砰地關上,不忘留下一句禮貌的話語:“早點睡。”
賀明澤對着關上的門,手舉起,想敲門,想到最後看到她淚流滿面的畫面,手又僵在半空,頹然地放下。
而屋裡的夏檸曦走到茶幾處,抽出幾張紙巾把臉蛋的淚水擦幹,神情已經恢複如常。
不會有期待,就不會有受傷,這次如果不是回憶起往事,她也不會難過。
走進卧室,她躺在床上安然入睡。
樓上的賀明澤失眠了整夜,在天微亮才勉強眯了幾分鐘眼,緊接着又起床去公司。
身在這個位置,甚至都不允許他有片刻的放松。
晚上六點,他把離開一段時間要緊急處理的工作弄完,開車回公寓接夏檸曦回家。
本以為她會有什麼情緒。
誰知卻對上神色如常的她,賀明澤一時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夏檸曦系好安全帶後,摸上臉頰,對于回賀家的事,她既期待又緊張。
“沒有。”賀明澤收回視線,啟動車輛。
碩大的别墅,門口草坪綠草如茵,庭院躺椅小桌齊全,暖黃燈帶挂在屋檐草坪綠植處,在接近昏暗的夜裡閃着波光。
五年的流逝,并沒有讓這本就有一定年代的别墅發生太大變化。
夏檸曦剛下車,首先迎來的不是賀父賀母,也不是賀琳,而是飛奔而來的黑白大狗,龐大的體型威懾力巨大。
眨眼間,夏檸曦就被它撲倒在地,瞳孔震顫,恐懼還沒在心裡形成,就被舔上臉頰,毛絨絨的大尾巴熱情地搖晃,不斷掃過她小腿。
驚訝過後,她才意識到這是五年前還小小個的阿拉斯加,她扭開臉頰躲它的舌頭,推着它龐大的身體,笑道:“團團,快放開我,要被你壓壞了。”
團團不願,大腦袋在她纖細的脖子拱着,然後被強大不容拒絕的力道拉着項圈往後拖,它不悅地轉頭“汪汪”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