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插好電，修長的五指在她腦袋靈活翻動頭發，吹風機的暖風呼呼作響時，她還在想。

他怎麼對這個屋子比她還熟悉的樣子。

五年前，要不是她記憶出錯的話，他好像從來沒有踏足過這裡。

都是她眼巴巴地湊上樓去找他。

賀明澤拿着吹風機，眼神溫柔地給她吹着頭發，細軟的黑發在他指縫穿過又滑下。

她的黑發在男人骨節分明的冷白手指上，似留戀地駐足，又似調皮地離去。

夏檸曦不知道，這間公寓在她離去後的五年，男人來過無數次。

有時是徹夜難眠、睡不着的黑夜，有時是思念太過的白天。

他在這裡一寸寸駐留，找她留下的痕迹，又不敢随意亂碰，怕弄壞她留在世間為數不多的遺迹。

頭發吹幹，電視右下角的時間顯示近十一點。

夏檸曦逐客的話到了嘴邊，被賀明澤攬着肩膀坐在沙發上把她抱在懷裡，“陪我看看電視。”

他低沉的聲音從她後背震動的胸腔傳出。

夏檸曦嬌小的身子坐在他強壯堅硬的大腿上，整個人被他納入寬闊的懷裡。

哪怕是隔着不算薄的睡衣，夏檸曦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灼熱的體溫，鼻尖滿是他身上不容忽視的氣息。

她整個人不自在極了，小手去掰附在腰肢上的大掌，别扭道：“别這樣，不好。”

賀明澤收緊了在她腰上的手，淩厲的下颌抵在她頭頂上，低沉的嗓音透着些笑意：“别怎麼樣？為什麼不好？”

“我們是兄妹，這樣不好。”

夏檸曦繼續掰着他的手，但是他的臂膀仿若鋼筋鐵骨，她費勁半天，氣喘籲籲，而他紋絲不動。

賀明澤等她玩累了，扣着她的腰，眉眼擒笑提醒，“我們沒結婚前，比這更親密的事不知發生了多少次。”

陳述事實的平淡語氣，讓夏檸曦回憶過往。

那些親密癡纏的畫面一幅幅掠過她腦海。

她抓在他臂膀想推拒的小手心虛地收回，放在腹前。

是發生過無數次，且是夏檸曦主動的不得了的。

每次他下班回家，她就炮仗一樣沖進他懷裡，張開雙臂抱住他的腰，像小狗一樣嗅聞他身上的氣息，賴好一會兒才願意離開。

和他出去玩，為了能和他光明正大地多親密，她每次沒有走累也耍賴累了，蹲在地上讓他背。

次次他都妥協，夏檸曦趴在他寬闊的背上，摟着他的脖子，眉開眼笑十分滿足。

那些記憶仿若隔世，夏檸曦回想起來，依舊記得那時滿心滿眼都是賀明澤，且被他無限度寵着的夏檸曦有多麼的開心和滿足。

那時沒有蘇妍欣的出現，她即使次次告白被拒絕，也隻是沮喪難過一會會兒，就信心滿滿地重新再來。

屢敗屢戰。

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她坐在他的懷裡依舊有留戀，但心情卻是天差地别，再也找不到當初那種充盈的滿足感。

夏檸曦好想對身後的男人大聲說，過去是我對你有企圖，才有那麼多的親密時刻，現在不一樣。

但是她不敢。

在過去，賀明澤就是當做她是妹妹，覺得妹妹對他撒嬌沒什麼問題。

現在他依舊覺得跟妹妹親近一點是正常的。

夏檸曦無從拒絕。

她也算是體會到，過去做下，讓現在有口難言的苦果。

她沒說話，坐在他懷裡陪他看了一會兒前面讓她昏昏欲睡的新聞。

然後不死心地悄悄挪動臀部想從他大腿上下來。

“唔。”男人夾着異樣的悶哼聲，以及臀下迅速變化的觸感，讓夏檸曦渾身僵硬，不敢再動。

剛剛看電視新聞醞釀的瞌睡瞬間飄散，她俏麗的臉蛋露出欲哭無淚的表情。

這都是什麼事啊！！

說好的少接觸呢？

早知道她今晚不拒絕賀母的挽留直接在賀家住下了。

好在身後的男人什麼都沒說，默默地抱着她，夏檸曦不敢轉頭看他的神情，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看前面的新聞。

隻知道過了一會兒，他身上的異樣漸漸消退。

在距離零點還有十分鐘的時候，他把她放下沙發，神色如常地讓她早點睡，然後不忘關掉電視離開。

關門聲響起的時候，夏檸曦抓狂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啊啊啊啊……”

大叫着往卧室奔去，抒發着滿腔莫名的情緒。

躺在床上時，她安靜下來，雙眼盯着天花闆，氣息萎靡。

明明什麼也沒有做，她卻像被吸幹了精氣。

睡前的那一幕太過深刻，夏檸曦夢到了兩人過往的情事。

俯在身上性感結實的胸腹肌，滴在身上灼熱的汗水，滾動喉結發出似愉悅似難耐的粗喘。

親身經曆過，夢中的細節格外的真實。

在緊要關頭，夏檸曦被踏進卧室，第三方插入不和諧的腳步聲驚醒。

猛地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