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他這種利己的自私很正常。

但程溪雯眼裡容不下沙子。

縱使交往幾年，感情已經很深，分手無疑是傷筋動骨，她也毫不猶豫地和他分了手。

聽完，夏檸曦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地抓住程溪雯的手拍了拍。

程溪雯笑了，“我沒事，這事都過去了。”

“我想說的是，你不用老考慮别人，老覺得自己是不是做的不應該，應該考慮的是，跟從自己的内心走，不要勉強自己。”

看着夏檸曦若有所思的小臉，程溪雯補充：“當然，我也不是讓你跟賀明澤斷絕關系，永不往來，我們的事不一樣，選擇自然也會有不同。”

“我是想讓你跟從現下自己的想法，沒有必要那麼恐懼焦慮，也許不久的将來會有轉機也不一定。”

“賀明澤對你的縱容寵愛人盡皆知，現在有了他的愛，你就更不用恐懼他，你現在占上風，他過去沒有勉強你，現在更不會勉強你。”

程溪雯說完，碰了碰她懵懂似懂非懂的小臉，歎息，“你明明可以仗着賀明澤過的肆無忌憚的。”

跟從自己的内心？

夏檸曦咂摸着這幾個字，随後擡頭，看着程溪雯溫婉漂亮的臉，堅定道：“那我現在不想見他。”

“那就不見，等你想的時候再說，”程溪雯語氣溫柔有力，“我幫你。”

“謝謝。”

夏檸曦徹底放下心。

知道自己遲早要回去，也就珍惜每一個和程溪雯以及她寶寶相處的時間。

程溪雯現在常住在國外，雖然說現在交通發達，但是肯定不如國内見面來的頻繁。

身心放松在城堡過了五天。

第六天早上下樓吃早餐，見到端正坐在客廳沙發上，氣勢長相都直接壓阿爾伯特這個有皇室血脈一籌的賀明澤。

夏檸曦竟然沒有感覺特别驚訝。

阿爾伯特碧綠的眼睛歉然地看着夏檸曦，“親愛的曦，他拿國外市場的利益給我們家族，長輩向我施壓，我沒有辦法。”

“沒事。”夏檸曦搖頭。

她走向從她下樓開始，眼神就牢牢鎖住她的賀明澤。

半個多月過去，男人英俊的臉消瘦了許多，眼底血絲蔓延，下颌周圍長着短短青色胡茬。

看着比以往更加成熟，周身散發威嚴攝人的氣場。

夏檸曦走到他身前站定，杏眼凝視他，輕聲道：“我不想回去。”

“不行！”

賀明澤本來看見她主動過來，柔和的面容聽到她這句話瞬間變冷硬，毫不猶豫地否決。

夏檸曦抿唇，小臉垮下，轉身就走。

賀明澤傾身迅速拉住她的手。

夏檸曦轉身去推他的手，聲音放大，說道：“你放開我，我不想回去，不想見你。”

看着她明明稚嫩，卻十分固執的小臉，賀明澤心裡苦澀。

眼前的人，他打不得，罵不得，想寵到心裡，捧在手心，她卻不願意，甚至時時刻刻想逃離他，不想見他。

他放低聲音，冷硬的神色也柔和下來：“你一個人在這裡不安全，跟我回去，乖。”

從賀明澤出現，夏檸曦就知道今天她肯定得跟着他回去。

之所以有上面的那句話，也隻是想談判。

見他臉色不似剛才冷硬，她甩了甩被他牽住的手腕，溫熱的大手依舊牢牢固定在她手上。

她放棄，低垂眼眸，凝視着他大自己一大圈的手，聲音低低：“我不想見你。”

這次沒說不想回去。

“這不可能。”賀明澤想也沒想地拒絕。

不見他，怎麼可以？

這段時間分開的大半個月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從她離開後，他每時每刻都在心焦煎熬着。

已經失去過她一次，讓他如何能冷靜。

夏檸曦低着腦袋不去看他，定定地看着他抓住自己的大手，沒有掙動，也沒有說話。

場面一時靜下來，程溪雯帶着她的丈夫離開，把空間讓給他們。

賀明澤看她對着他的柔軟黑發，他抓住的手腕也纖細軟若無骨。

明明眼前的人兒看着渾身哪哪都嬌小柔軟，像個沒脾氣的人，但性格卻固執的過分。

無論是之前執着于他，使盡手段、用盡辦法和他在一起，還是現在想逃離他，都是同樣的固執。

以前他苦惱，現在……

賀明澤臉上露出一個苦笑，有了現在的體會才發現以前的苦惱都是甜蜜的。

靜默了幾分鐘，夏檸曦一句話不說。

她不是敵人，也不是商業對象，賀明澤既不能威脅她，也不能強迫她，利誘對她也毫無效果。

他神色暗淡下來，放開她的手，扒了一把自己的額前的黑發，擰眉看她，妥協問道：“跟我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