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遞給綠蕪水的時候一改嚴肅,調皮的對着她可愛的眨了眨眼睛。
隔了大概兩三個時辰,江良就押着盜匪的頭目來了,義憤填膺的将人摁住跪在了謝奉堯面前。
“就是此人!”
“你還我兄弟的命!”那人一臉不甘,跪在地上掙紮,隻可惜被五花大綁。
江良踹了那人一腳:“是你不由分說先殺我兄弟的命。”
“我不管!”那人吼道。
江良又道:“我的兄弟們就不是兄弟嗎,他們跟着我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打仗回來……”他說到這裡竟有些哽咽。
“竟被你們這幫草寇殺了!”
那人不講話了。
良久才開口:“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幫朝廷的,到處征戰,如果不是你們,我們何至于四處逃竄至此!都怪你們!萬惡的朝廷官府!”
江良氣的吹胡子瞪眼,對那盜匪道:“你四處逃竄不是因為我們到處征戰,是因為他們打過來了,如果我們不打,就會被欺負,到時候你們就是奴隸,就是戰利品,是我們在保護你們。”
那人不說話了。
謝奉堯歎了一口氣,道:“你原籍是哪裡人。”
“甯波府豐饒縣。”
一提到這裡,謝奉堯想起了從前的事,甯波府豐饒縣距離這裡何止很遠,簡直是從南境逃到了最北境。
“多年前,我曾經去過那裡。”
“就是因為你!”他指控着謝奉堯。
“大膽!你竟敢和将軍這麼講話”,江良對那盜匪道。
謝奉堯按回了江良抽出的劍。
自從綠蕪回來之後,他心軟了,這次戰争之後,他再不想參與任何一場戰争了。
“我送你回去”,他道。
如今的豐饒縣已經不同于從前,自從那次戰争過後,南邊的邊境再沒有戰争,已經如它的名字一樣豐饒了。
“我父母都已經亡于那場戰争,我所有熟識的人都已經死去,就在剛剛唯一和我從那裡逃過來的人已經被你的侍衛殺了,我的家鄉和這裡,有什麼區别。”
他控訴着,眼眶裡都是仇恨。
謝奉堯也想,自己到底要怎麼做。
“你還有什麼想要的嗎。”
那人愣了一下,用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罵着謝奉堯。
“你還有什麼想要的嗎”,他平靜的重複了一遍。
那人說:“我要你的娘!”
謝奉堯抽回按在江良臉上的手,早已經按捺不住的江良立刻抽出劍來,一把将那人頭顱斬了下來。
頭顱掉下沾着塵土在地上滾了幾圈,眼睛大大睜着,最後停住了,死死看向南方。
他的血染了周圍通紅,濺射到周圍,流了很久才停止。
謝奉堯皺着眉頭,他從未如此讨厭過血,可他現在想吐,覺得再多站一會兒自己也會沾染上着惡臭味。
他也不敢進馬車裡,怕綠蕪露出厭惡的神情,隻好牽了一匹馬跟在旁邊。
“繼續走!”江良對前面喊道。
謝奉堯騎着馬,刻意繞開了那灘血迹。
綠蕪在馬車裡聽着那盜匪罵,然後突然就沒聲了,謝奉堯也沒有講話。
她坐在馬車裡不知為何一陣毛骨悚然,馬車内光線昏暗,一陣陣涼意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