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她面色蒼白,強忍着他手上力氣帶來的劇痛,手攀上他的手臂,卻用不上力氣,她不想死,手胡亂抓着。
謝奉堯的眼淚越來越兇,幾乎哽咽,咬牙切齒道:“你放心,你死了,我就跟在你後面。”
他閉上眼睛,綠蕪慌亂掙紮着。
突然他松了力氣,綠蕪雙腿發軟,一下癱軟在地上,大口呼吸着。
謝奉堯站着眼淚一滴接着一滴,他站立低頭看着垂死掙紮的綠蕪,面色委屈。
謝奉堯撲通一聲跪下,從地上一把抱住沒了力氣的綠蕪,整張臉捂在她懷裡道:“綠蕪,你别讨厭我。”
綠蕪喉嚨發幹,沒法回答她,被他像娃娃一樣抱在懷裡。
“我方才……我方才是瘋了”,他慌張解釋。
“綠蕪……綠蕪你别怕”,他松開綠蕪,倉皇站起身,在桌子上胡亂抓了一隻空碗,砰的一聲的摔碎了在地上。
綠蕪耳邊一下響起碗破碎清脆刺耳的聲音。
謝奉堯撿起碎片,跪在地上,對着綠蕪,一下用鋒利的碎片割開自己大腿的肉,血湧出來。
“綠蕪你看,我受傷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瘋子,我生了病,我需要你。”
他不知輕重的劃着自己的身體,血珠從他大腿,胸膛,手臂上湧出。
“來愛我吧,綠蕪,你看我,你看我,我好疼。”
他掉着眼淚,綠蕪心生害怕,身後後傾往後退,她站不起來,大口呼吸着,心裡害怕到了極點。
謝奉堯不顧渾身血迹,披散着頭發,像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隻是這惡鬼乖戾,他拽着綠蕪,就要親吻她。
綠蕪推開他,手壓在他胸膛上,沾上了血,謝奉堯卻不知疼朝着綠蕪壓過去。
綠蕪見他失了魂魄一樣,力氣極大,用強的是肯定不行,隻好别開頭,不去看他。
謝奉堯果然停下,手扭過綠蕪的下巴,逼迫她看着他。
“你怎麼了。”
“你……咳,你不聽話。”她勉勉強強說出這幾個字,謝奉堯眼神詫異,看着綠蕪,似乎是要聽她繼續說什麼。
綠蕪強忍着手上的黏膩,哆嗦着身體,道:“你怎麼不吃飯,我今日要喂你吃,你為什麼不乖。”
謝奉堯垂下眼眸,十分依戀小心的拿起綠蕪的一隻手,頭親昵的蹭着她的手,擡起頭全心全意的注視着綠蕪。
綠蕪連忙趁機道:“往後,我要你吃飯,你就隻能乖乖待在屋子裡,還有你不許再碰我。”
謝奉堯皺起眉頭,被她不容反駁的語氣鎮住,眼神祈求看着綠蕪,道:“不行,我離不開綠蕪。”
綠蕪道:“我會在你身邊,但你不許碰我。”
謝奉堯還想說什麼,綠蕪瞪着他,他隻好低下頭,一副任人擺布的樣子,道:“好,綠蕪。”
綠蕪這才扶着柱子起身,謝奉堯見她如此,伸手攙扶她,他張嘴想說什麼,整個人卻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綠蕪看着倒在地上謝奉堯沒有伸手扶他,而是看着他倒下,她太害怕了,見他倒下,她連忙呼喚那些仆人,她們被謝奉堯關在門外不讓進院子裡來。
仆人進來後亂成一團,連忙叫了大夫。
綠蕪也終于挺不住,昏了過去。
第三日,謝奉堯終于清醒過來,侍衛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慌慌張張走了。
綠蕪憶起昨日,不知道謝奉堯竟是這樣,問那些下人,他們也隻說從未見過王爺如此,倒是她第一天來府上的那個婆子,資曆老些,看着綠蕪,歎了口氣,道:“王爺有一段時間比現在這樣還吓人。”
“那時,他是什麼樣子。”
那婆子歎了一聲氣,綠蕪已經熟識她,平日綠蕪叫她洪姑姑,洪姑姑是跟着從鄭王府來的仆人。
“此事說來已久。”
謝奉堯匆忙離開府中是因為侍衛來報,說是謝修去了大牢。
大牢裡關着康青和康泊,他不能讓謝修看見這兩個人。
于是慌張趕到獄中,将康青和康泊二人轉移到地下牢籠中。
做完這一切,謝修的馬車就來了,謝修一副君子如玉的模樣從馬車下來,白色錦袍在陽光下耀眼。
進去就碰到了病态依舊的謝奉堯。
謝修見他如此,先是噓寒問暖一番,随後不經意提起:“四弟不應該在府上嗎,怎麼突然來了這裡,莫不是怕我見到什麼人?”
謝奉堯垂眸掩蓋住慌張,勾起嘴角,不容置疑道:“二哥,你太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