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荷帶着新人走了很長時間的路。
路途彎彎繞繞又崎岖不平,這新人嘴上依舊挂着燦爛明媚的笑,大氣都不帶喘一口,絲毫都沒被路況影響到。
最崩潰的是跟在身後的褚黎,她抱着靈寵緊随其後,晨陽當空,空氣燥熱無比,彼時她氣喘籲籲,滿頭大汗。
前面的人并沒有停下的趨勢,褚黎雖然累,但也沒有中途放棄。
等人出了永甯小鎮,朝着小路一路往後走。
遠離集市的喧嚣,此處寂靜無聲,俨然成排而立的樹木在晨陽下曳動作響。
沒過多久,穿過蒼郁大樹為點綴的街道,映入眼簾的便是嘩啦的瀑布。雪白的浪花擊打在岩石之上,濺射至地面。
褚黎懷中的靈寵瞧見水,十分激動地往外竄。靈寵似如孩子般純真愛玩,但此刻算不上什麼好時機,褚黎隻能佯裝怒意地拍了拍毛球們的頭,以示警告。
又見前面兩人停下了步子,褚黎立刻掃視了會兒四周,迅速找了個掩體躲了起來。
“到了。”陶荷嘴角噙着一抹笑,開口說。
白衣男子微微蹙眉,視線看向如帶的瀑布,分外疑惑,問:“怎麼沒有見到你的住處?”
“不就在這兒麼?”陶荷說完,指了指激湧的瀑布。
白衣男子這會兒依舊沒有反應過來,正準備繼續開口問話。
下一秒,陶荷蹲下身子,抄起腿邊的石頭,猛然站起,往白衣腦子的後腦勺一砸。
堅硬的物什與□□之間碰撞,風聲裡,響起一陣沉悶的聲音。
目睹此景的褚黎皺了皺眉,抱緊靈寵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人也慣性往陰影處一縮。
鮮紅的血迹染紅了白衣男子的衣裳,他沒了知覺,倒了地。
陶荷微微勾唇,臉上是一抹極為不懷好意的笑容。
他抓起白衣男子懷中的兩隻靈寵,擡腳踢了踢他的身體,不屑輕嗤:“死小子,要不是看你手裡有這麼多靈寵,老子可沒有這麼好的心情跟你周旋這麼久!”
緊接着,他又甩了甩手裡的兩隻靈寵,看着靈寵痛苦不堪地吟叫,陶荷臉上浮現出近乎變态的笑容:“放心,跟着陶哥就有福享。”
說完,他伸手放至嘴邊,仰頭吹哨。
下一瞬,瀑布上的岩石處,出來幾個穿着黑色衣服蒙面的男子,他們背上背着長弓,眉眼犀利,認出陶荷後,衆人紛紛對視了一眼。
随後,一排黑影從岩石上一躍而下。
“這個人收拾了吧。”
“是!”
響徹天際的聲音,驚走樹枝上栖息的鳥兒。
陶荷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擡手,喊住了一人,問:“我哥在哪兒?”
“回二主子,今日卯時又來一批貨,大主子正在處理這批。”
陶荷點了點頭,便讓人下去了。而他自己,則徑直朝瀑布處走去。
他那隻還帶着血迹的手,探過瀑布,不知啟動了什麼機關,瀑布戛然而止,露出一個洞窟。
随後,陶荷又扭動着大門之上的圓盤,開了門。
相隔甚遠,褚黎完全看不清對方的扭動順序,下一秒,陶荷便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這兒相隔永甯小鎮甚遠,隐蔽又幽靜,無人會知道這瀑布之下竟然還别有洞天。
聽手下們的尊稱,陶荷和史三地位應該不低,如此應該會更加謹慎。
他們對待召喚師顯然是下了死手,那麼尤承則和柳淮昭是不是也遇害了……?
褚黎心裡一慌,看了一眼又恢複原狀的瀑布,又瞧了一眼正在搬運白衣男子的手下們。她不知道大門的密碼,甚至不知道這兒究竟還有什麼埋伏,再加之現在最首要的是和尤承則他們碰面,眼下最好的辦法,似乎就是面前的手下。
對方背着弓,從剛才的跳躍動作看,顯然身手不凡。
她該怎麼做?
褚黎歎了口氣,看向懷裡的靈寵們,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她抱着幾隻毛球,跟着這群手下往右邊的小路走,十幾分鐘過去後,褚黎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她放開了幾隻靈寵,讓他們在這樹林的每個角落蟄伏。
而她自己,眼神冷冽地看向正在朝這邊走過來的隊伍。
她深吸了口氣,掏出小刀将自己的衣服化了幾道口子,白皙的皮膚瞬間暴露在空氣之中。
褚黎餘眸察覺到毛球們已經準備好,手在地上蹭了蹭,忍住心裡的潔癖往自己臉上一糊。
随後,她盯着一臉髒兮兮卻又楚楚可憐的臉,跌跌撞撞地往小路旁跑去,又等到合适的位置,她忽地跌倒。
“什麼人!”
随着激怒又懾人的聲音響起的,還有好幾把泛着冷光的劍。
褚黎一驚,瞬間愣住,垂眸看向那鋒利的一邊,冷汗直冒。
老天,差點把命交代在這兒了!
不過趁着現在還沒什麼生命危險,趕緊賣慘!
褚黎想着,暗自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疼意清晰,她瞬間紅了眼眶,小聲又極為可憐地說道:“各位哥哥,我不是壞人!不要殺我,我就是害怕,想要你們幫幫我!”